“我不過是問了一句,你倒是有一大堆的話,教訓起我來了。”李婆子沉默片刻,輕聲說道。
“哈哈哈,娘,我哪裡敢教訓你啊。等會你要是抄起雞毛撣子來,我可招架不住的。”蘇溱朝兩人做了個鬼臉,大笑著說。
“就你會作怪。”李婆子笑罵著捶了一下蘇溱。
人臨老了老了,怎麼越發糊塗了,竟是忘了自己原就是個土裡刨食的,被人把吹捧幾回,見人幾次威風富貴,竟然也跟著飄了起來了,這連自己是個什麼都忘了。
“道理我都懂,不過是怕家裡處處與人不同,和她們處不到一塊罷了。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可不得儘力融入她們麼?”李婆子歎氣道。
“娘,除了那馮夫人家,你可聽到過還有哪家是這樣的不成?知書和掃雪的家人,原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下人。如今不還是在外邊置了宅子,做起了小生意?知書的父母原也是放出來了,不過是舍不得東家,仍在那辦事罷了,平日裡可是體麵的很。”
“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不信到時候可以親自問她倆。”蘇溱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儘。
“你這話是說,我們以後也要對他們恭恭敬敬的捧著,才像是大戶人家?”李婆子疑惑的問道,那還要這些下人做什麼。
“娘,哪裡需要這樣,拿了錢要他們辦事那是理所應當的。我供著他們,那不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麼?我的意思是說,就當他們是一般的夥計,把人當個人看。該賞賞,該罰罰,一條是一條,不行就辭退。”蘇溱哭笑不得的說。
捧著是什麼鬼,就當是上下級相處久好,拿了錢,辦好差,天經地義不是。她可沒有什麼和下人平等相處,稱兄道妹的習慣。人格上的平等是沒錯,地位上可不算,怎麼說也是個老板不是?當然了,員工要是有本事,翻過來把她這老板炒了也是正常的。
蘇福清了清嗓子,“咳咳,廚房那邊應該好了,我們去看看,也該開飯了不是?”
“走吧。”蘇溱笑眯眯的挽著李婆子,跟在蘇福後邊。
“對了,乾寶閣的掌櫃之前來找了我們一趟,說是要做什麼酒樓的生意,還有家裡的廚娘也算一份,這是怎麼回事?”蘇福忽然問道,他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哦,他說我們家的菜式比較新奇,就想著合作做生意。這方子是我想的,東西確實兩位廚娘摸索出來的。這生意要真的成了,她倆功不可沒,到時候還要她們親自前去指點廚子呢,我就想著乾脆也算她們一份好了。”蘇溱解釋道。
“那你覺得她們可以分幾成?按我的意思,兩人共分一成。掌櫃的意思是她們兩拿半成就行。”蘇福接著問道。
李婆子也點頭,“我也覺得按照掌櫃的來就行,這方子花費什麼的,可都是阿溱出的錢。”
“這方麵聽掌櫃的就是了,你們主要是儘力爭取更多利益,可不要被掌櫃那個老狐狸哄騙了才是。到時候你們鬨翻就好玩了,哈哈哈……”蘇溱大笑道。
“說什麼呢,掌櫃是個厚道的人。再說了嗎,我們蘇家個他們張家合作了那麼多生意,以後還想合作下去,他敢坑我們麼?我們再找一個和他們一樣的合作對象可不難,他們要是想找和我們一樣的那就難了。當誰都是阿溱你麼?想得美。”
“娘,可以啊,這都想到了,比我強多了。我可不想再談這些了,你們自己和張家談去。我餓了,我們快點去吃飯吧,我都好久沒吃過娘做的桂花藕了,想得很。”蘇溱拉著李婆子說。
“行行行,先吃飯,先吃飯,你剛才怎麼沒吃點點心呢?餓了就早點說,還浪費這麼多時間去,真是的。”李婆子腳下生風,走的越來越快了。
回家這兩天,蘇溱幾乎都是在睡覺中度過的,一時間,她好像又回到了青山村一樣。
除夕這天,才過中午,知書和掃雪就回來了。駕車的是個陌生的男子,看著和知書倒是有兩分相似,想來是知書的哪一位哥哥。
今天是除夕,李婆子親自下廚,早早就開始準備晚飯了。蘇溱和蘇福也跟著去打下手,被李婆子指示的團團轉。按照李婆子的意思,這年夜飯,還是一家人自己做才有意思,讓廚娘去做實在是不像樣。
蘇溱試圖反駁,可惜都被李婆子擋回來了,正滿臉不情不願的洗菜呢。
按照蘇溱的意思,年夜飯誰做都一樣,重要的是一家人一起吃飯。前世的時候,她家大多數時候都是直接去酒店的,誰樂意自己做啊。工作之後,有時候她甚至是一個人過年的,年夜飯直接在肯某雞解決,不也是一樣過了年麼?
要說在青山村的時候,自己下廚那是沒辦法。可是在這裡,她們家裡可是也有廚娘的,讓廚娘下廚不也是一樣的麼?
對於蘇溱的這些疑惑。李婆子一概以“你一個小孩子,不懂。”擋了回去。
蘇溱原來還想拉著自己老爹一起,勢要說服李婆子。
可惜蘇福和李婆子一個意思,就得自己動手才像過年,他甚至還親自磨了刀,殺雞宰鴨的,要不是廚房不缺豬肉,說不得還要親自殺頭年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