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和金花端著托盤又出來了,聽得這話,小李氏一臉委屈的說:“小姑姑在家時說過,這井水萬萬不可直接就喝,須得燒開後再喝,不然怕是會拉肚子呢。”
金花一副委屈至極的表情,“往日裡就這幾個人喝水,這一時水不夠,便慢了些。我想著大家遠道而來,便將我娘特特給孩子們曬的地瓜乾零嘴翻了出來。這東西往日裡我們也舍不得放開吃,這翻出來也花了點時間。”
看她多大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地瓜乾都找出來待客了。
至於是不是真的舍不得吃,誰知道呢,反正她說是就是了。
李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金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看著膽子可是大了不少。那些地瓜乾,本就是曬乾了沒人吃,竟然變成了舍不得吃的。
李氏皺著眉頭,“咳咳,你也是,這是客人,再舍不得也該拿出來的、屋裡還有沒有,這來了十好幾人呢,這麼一小畚箕怕是不夠的。”
王氏立馬跟上,“金花,去我那邊看看,就廚房的米缸子裡,也有些沒舍得吃完的地瓜乾,一並拿過來吧。這不夠吃可不成,彆人要說我們蘇家待客不周到的,說出去我們蘇家還要不要做人了。”
“哎,我們這就去看看。”小李氏拉著金花退場了。
對麵的李家村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對麵香茶小點心。自己這白開水地瓜乾,那幫不要臉的還好意思說是自己都舍不得吃,怕是懶的吃吧。
鐵柱清清嗓子,又到他出場了,“這去年冬天你們李家村的本子,按理說是要經過我的眼的。你們非說不用,直接讓乾寶閣的掌櫃帶去了。這事是不是?”
“鐵柱啊,這畢竟是我們李家村的生意,你看了到底不好,是不是?再說了,我們李家村本就和乾寶閣的掌櫃有生意往來,怎麼就不能自己出麵了。你說我這話,在理不在理。”二舅母笑眯眯的說。
兩個舅舅悶不吭聲,就任由自己的媳婦在前邊打頭陣。這主意他倆原是不同意的,可惜實在是拗不過家裡的婆娘。
彆看家裡的生活好多了,可是家裡孩子也多。大的兩個孫子已經成親了,還有曾孫子要養著。其他的孫子也該成親了,一應聘禮可不少。
還有孫女的嫁妝,曾孫子以後進學、娶親,哪裡不是錢了,也是一筆大的花銷。尤其是進學,雖然說家裡不是掏不出來束脩,可是總得穿好用好,不能處處讓人比下去不是。
再說阿溱她又去了京城,想來也不缺這麼點錢,就當是補貼她外公外婆怎麼了?老兩口平日可都是他們照顧的,她家有錢,出點錢也是天經地義的。
這麼幾次下來,兩位舅舅就被說服了,悶聲由著兩個女人做主。
鐵柱等了一會,始終不見兩位舅姥爺開口。
“當初小姑姑進京的時候說了,除了這青山村的賬,你們那也歸我管著。你們既是不同意,自己和姑姑說去。”
鐵柱停頓了一會,“我隻說幾點:一、這事姑姑已經知道了,賬上少了二分之一的錢,少在哪裡她都知道;二、姑姑說了,把錢補上,一切還有得商量;三、不補錢也行,那之前的一切就作廢了。畢竟兩家還算親戚,姑姑說了,這生意你們可以繼續做。”
李家村的人一臉喜色,第三點好啊,早這樣不就好了?他們蘇家這銀耳的生意多賺錢那,還抽他們的成。
“還是阿溱明理。”大舅母滿意的說。
“就是,大家都是親戚,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談不是?你們蘇家,可是三個媳婦都是我們李家村的呢。怎麼說都是姻親不是,何必分的那麼清不是。再說了,到時候說不得還要親上加親呢。”李秀才的爹說道。
那蘇溱真是不識好歹,他都原諒當初在李家村是她的不敬了,竟然還敢拿著架子拒了他的寶貝金孫,目光短淺!
小李氏和金花扒著窗戶悄悄的往外看。
金花小聲的問道:“外邊說話的是誰,怎麼這般討厭。誰要和他親上加親了?真不要臉。”
“他素來都是不要臉的,仗著自己有個秀才兒子,沒少在村子裡耍威風。”小李氏低聲的說。
唉,要是小姑姑在就好了,前年那一場她可還記得呢,那才是真的威風呢。她家小姑姑一人扇了好幾人,可暢快了。
“看,那個留著老鼠須的,就是那個想賴著小姑姑認娘的,也是頂頂不要臉的。”小李氏指著一人說。
老鼠須撫著胡子,“這一切作廢,是以後就不抽成了麼?早該如此了,不過是動動嘴皮子,旁的什麼都不做,抽了一年的分成也該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