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溱覺得很冤枉,她辛苦了這麼久,為了這些小麥愣是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她想吃一次不是很正常麼?
不然,她做什麼要這麼辛苦,閒的啊她。
再說了,培育良種又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那不都是要一步一步來慢慢挑選的麼?
單說目前,最適合拿來挑選良種的,就是她的這塊地裡長的麥子了。那這不得等麥子歸倉後麼?現在著急也沒用啊。
蘇溱這樣子想,也就這樣子對著係統說了出來,最後她還加了一句,“統啊,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鍋啊。要不是你不能直接提供良種,我們的進度也不會這麼慢啊。你看看人家,我也不要什麼靈泉息壤,起碼來塊空間土地啊。”
係統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宿主,拿了外掛竟然還敢嫌棄外掛不夠大!唾棄她!
蘇溱完全不理在腦海裡碎碎念的係統,她饒有興致的看著彆人割麥子。
割麥子的鐮刀看著倒是和水稻的鐮刀差不多,不過是一個更接近直角,一個更像彎刀罷了。
麥地裡乾爽,麥子也不是直接在地裡脫粒的,因割下來的麥子,倒是不用像水稻一樣整整齊齊的擺放著。
那邊的幾個孩子,甚至是割到哪裡放到哪裡,這麼一來,速度竟然不慢。這些十一二歲的孩子割麥子,速度竟然能追上一個老手割水稻的速度,甚至還要稍快一點。
蘇溱看著地裡亂糟糟的麥子,又看看乾爽的地麵,問道:“這些麥子不用整理整齊麼?這樣子怕是脫粒不方便的。”
一個手下飛速放倒一大片麥子的大娘直起腰來,捶了捶酸痛的腰部,爽朗的笑著,“姑娘說笑呢,這麥子運回去後也是放在曬場上用石滾碾的,到時候一樣亂糟糟的。現在還講究整齊,那不是白費力氣麼。”
話音剛落,地裡就想起一片的哈哈聲,熱鬨的很。
蘇溱也不惱,跟著笑眯眯的說道:“是我一時想岔了,往年間,我見那水稻都是分成大小差不多的一把,整理整齊交叉疊好的,一時間倒是忘了這稻子的脫粒方法不一樣了。”
那大娘哈哈大笑,“你們南邊人就是講究,拉回去不也一樣會弄亂麼?這在地裡就整理,不是白費力氣?”
蘇溱一點不覺得奇怪,類似這樣的誤會,後世都還有呢。何況是在交通不便,信息堵塞的古代。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他們的一輩子,大多就是在方圓百裡內的範圍打轉。
就說她親外婆親外公,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而且統共也沒去過幾次,後邊那幾次還是蘇溱在家的時候帶過去的呢。
這樣一來,這些日日間土裡刨食的人,有哪裡來的時間精力和渠道去了解外界的事情呢,
單說她自己,剛進京的時候,也是不大不小的鬨過幾個笑話的,這實在是太正常了。
“不是的大娘,我家鄉那一帶是種水稻的。夏收一結束就要馬上準備播種第二季的水稻了,田裡的水是不會放的太乾的。所以割稻的時候,就要多注意些,免得稻子上沾上許多泥水。”
“水稻的葉子稻杆都比較重,不好帶回去。大多都是直接在田裡脫粒的,用的是打穀機或者是打穀桶,用石滾的話,怕是米漿都要壓出來啦。”蘇溱十分認真的解釋道。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擔起南北溝通的橋梁,嗯,就是這樣。
可惜大娘關注點不在這,她驚訝的問道:“才收完就能馬上播種?那可真好啊,一年能收兩輪呢。那不是家家戶戶都能吃上白米飯了?肯定不像我們這樣,吃餐白麵都要心疼好久。”
有人附和道:“對啊,可真好呢~”
有個大爺抱著麥子放到一邊的板車上,“你這老婆子,見識就是淺,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太宗在的時候就說過了,瓊州那地方一年還能種三季水稻呢。”
大娘十分不買賬,“你不稀奇,你見識深,你知道瓊州在哪不?”
還太宗,太宗在的時候大家都是小毛孩呢。
蘇溱連忙打斷,她可不想看見一對夫妻在跟前吵起來,“也不是,大家都一樣。我家鄉那,雖然能種兩季,但是山多地少,許多人家家裡的田畝,還沒有你們佃的一半多。”
大娘沉默片刻,“那也是自己的地啊……”
蘇溱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覺得自己說什麼錯什麼,隻得找了個回去吃午膳的借口,落荒而逃了。
蘇溱接過知書遞過來的綠豆糖水,一口氣喝完一碗,才滿足的放下碗,“讓有福去找徐良真,後天收麥。才幾畝地,多找幾個人,爭取一天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