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聶可欣說到一半,實在說不下去了。
這麼個破玩意兒，讓她花五萬塊買，她是真覺得自己成傻子了。
之前，她可是跟著墨仙仙買了不少稀奇古怪一看就是破爛的東西了。
按說這個她也該搶,但看墨仙仙那個帶著挑釁的眼神,就知道是故意要激自己的。
就這一下午，她攢了多年的零用錢,已經花的隻剩下底了！
從前揮金如土,買什麼都不心疼,這會兒也是花不動了。
白富美大小姐，頭一次嘗到了肉疼的滋味。
墨仙仙就用手輕輕摸著香爐,仿佛真的碰見了什麼稀世奇寶一樣,然而演技實在浮誇，連攤主都沒眼看了。
“老板啊,五萬不能再少點嗎？今兒也買了不少了，錢怕是都不夠了。要是少點我直接拿走！”
墨仙仙這話一出，無論是攤主,還是聶可欣,都有一種想要噴口鹽汽水的衝動。
你今兒買了什麼了就不少了？還錢不夠？一分錢都沒花出去的好吧？
聶可欣冷眼瞧著墨仙仙這份做作，明明是她今天攪和的墨仙仙一樣物件都沒撈著，可她莫名覺得落在下風的是她自己……
哼,她還就不買了,看這個小網紅舍不舍得花幾萬塊買這麼個狗屎都不如的東西回去！
“這是正經的好東西,真不能再少了……”
攤主慢慢悠悠地對答著，那兩眼珠子都不大夠使，一個看著墨仙仙，另一個分出來盯著散財仙姑二號,他就盼著二號壕氣萬千地冒出一句“我買了！”呢。
可二號偏偏裝死不吱半聲。
這可不惱人？
二號站在那兒，抱著胳膊，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攤主心說這都不按劇本來，那我還撐個什麼勁兒，趕緊賣了收攤！
“行，四萬塊拿走！”
聶可欣嘴動了動，才要說點啥，就見墨仙仙又朝她斜瞟了眼。
那意思是你不跟啊？
聶可欣一腳點地，下巴昂起。
大小姐我還就是不跟了！看你花錢買破爛，高興！
墨仙仙歎了口氣，從自己帶的無紡布袋子裡掏出一捆現金，動作慢吞吞地，時不時還回瞥著聶可欣，像是在說，你搶呀！你快搶呀！我知道你想搶的乾嘛不動手！
聶可欣就抱著胳膊冷眼旁觀，好像在說，你買呀！你買呀！就知道你想讓本小姐入套，本小姐就是不入！
攤主就盯著那幾捆錢，心想你們磨嘰個什麼勁兒，在彆的攤位前頭都那麼爽快，到我這兒又講價，又不爭的，還慢吞吞地不想給錢？
“姑娘這個香爐就是您的了！來，您收好了！”
他一把年紀了什麼沒見過，彆這倆人到最後誰都不買，把他閃一家夥！
攤主熱情地把香爐朝墨仙仙那邊推了過去。這是東西死重，他沒辦法給打包，不然一定給打包好了塞過去！
墨仙仙這才把四捆錢交給攤主，攤主樂嗬嗬地，上手一摸，就知道假不了，忙塞進了自己的腰包裡。
“東西您拿好嘍！”
墨仙仙卻不慌不忙的，“老板，借您個錘子行麼？”
她這話一出，周邊的攤主，遊客，就都圍了上來。
這是有故事啊！
“給！”
這攤主還真帶了點小工具，真就拿出來個錘子遞了過去。
墨仙仙道了聲謝，就把那個香爐給倒了過來，三隻腳朝上。
“老板，您這個東西，估計有一百二十來年了。”
攤主不吭聲，給墨仙仙比個大拇指。
周邊圍觀群眾登時開始興奮。
牛人啊！
古玩行當的傳說，不就是這樣開始的麼？
“當初那些工匠啊，可能是想仿個古物，但技術水平實在不行……”
“想仿五百年前的墨瓷香爐！”
這句話就是場外群眾接的了。
墨仙仙向場外專家點點頭表示感謝，“沒錯，但這不是沒仿成功麼？所以按道理來說這個物件它頂多隻值個幾百塊，但器形受損的厲害，估計還放在陰汙的地方漚了好些年，所以最多值個一百。”
攤主不大好意思地呼嚕了下頭，雖說有點不好意思。
但退錢是不可能退錢的！
“但我為啥要花四萬買下來呢？因為呀！”
墨仙仙說著，手起錘落，利落地敲下了這隻香爐的三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