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村長背著手,腰上彆著一把鐮刀，熊糾糾走在最前頭。
王支書嘴裡叼著根煙，手裡拎了根長棍子,施施然走在中間。
群眾牛栓柱比他們實在多了，手裡就拎著個小鋤頭,背上還背著個小竹筐,走路那眼睛,就東瞅西瞧，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
這仨老漢,組成了牛家寨的義務巡查隊。
他們平均年齡都快六十了,什麼村長支書的，也早就退了休,但是村裡人叫習慣了，所以現在還這麼叫。
仨老漢一邊走還一邊嘮著什麼，有說有笑的。
他們這些老漢，兒女們都進城去了，老伴也大多都在城裡幫著孩子們做飯，接孫子孫女放學,老太太能乾活，愛乾淨，到哪兒都受歡迎,老頭子就差一些了,尤其是這仨人,住不習慣城裡,就願意在村裡種地種菜。
“二狗他家山上那片果樹林，都生了蟲了！打幾回電話，都說就回來就回來！這蟲子都快把果吃完了,就是不回來！”
“村長你也彆氣，那人家不是在外頭掙大錢呢麼？這點小錢誰還看得上啊！”
“看不上不能租給旁人？我就是看著這好東西都糟蹋了，難受！傷眼！”
仨人正說著話，就看見一夥人從另一邊的小道走過來，應該也是上山去的。
“這是遊客？”
“我們等等他們，跟他們說清楚了。”
“嗯，是得說清楚，再往前走可就是進寶他們家的山了，風景雖然好，可都是私人的地方嘛。”
“就是，有些遊客就是看看風景，他不多手多腳的薅東西，有些就跟那八百年沒見過似的，還帶個大包過來，非得裝滿了！這薅就薅吧他還毀壞東西！唉，不看著點不行啊！”
“是嘛，上回那幫人就在進寶家山上，拿著東西砸泉眼啊！要不是咱們報警，他們就把好端端的泉水給破壞了！真是喪天良的來！”
“誒，這不是進寶嗎？”
等那一夥人走近了，仨個老漢就認出了人。
原來是牛進寶一家子，還帶了兩個外地姑娘。
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他們倒是見過，另外那個就沒見過了……哎呀，長得好水靈啊！
“進寶，這是要上山？”
“是啊，這不是來了客人，我帶著上山裡看看風景，老村長，老支書，栓柱叔，你們這是巡山呢？”
牛進寶笑容滿麵地跟老漢們打招呼。
彆看他們都上了年紀，可村子裡要是沒有他們還真不行。
哪兒道路積了水，哪兒來了野獸，誰家的老房子得修補了，誰家的田被破壞了，老漢們就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
“是啊，現在這個天氣好，來村子裡的外人也多了，得多看著嘛！”
“進寶，我這記性不好，見了你老是忘事情，看到你們才想起來，就是去年吧……”
“是去年剛開春的時候！”
牛栓柱插嘴給老村長補充點細節。
“對，去年剛開春，我們三個巡山的時候，就看見有兩個外地人，在你家的山上鬼鬼祟祟的……”
“我們就多了個心眼，悄悄地跟上，看他們乾什麼……”
王支書舉著棍激動地比劃……
“誰知道，這夥人去了泉眼邊上，我以為他們是來打點山泉水呢，心想打點就打點吧，城裡人天天喝自來水也怪不容易的。”
“可他們就拿了個電鑽一樣的東西就在那瞎打眼……當時我們就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