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沙試著直接喝了幾口溪水,十分甘甜,帶著冰雪的清冽。但是他不敢多喝,畢竟腸胃從來沒接受過這樣的考驗,貿然喝太多,他怕腹瀉。
並不是他矯情,荒島求生,最怕生病,少喝一點沒關係,慢慢適應就好。
可惜他沒有可以盛水的工具,現在也不方便再次生火燒水。
順著蜿蜒的河岸走了半個小時,溪流就很任性的鑽進了山脈裡,一去不回頭。
前麵已經沒有路,除非時沙再次走進叢林裡,或者他可以回頭,沿著溪流往上,尋找其他的出路。
時沙支著下巴,默默地望著那個幽深的山洞,總覺得那裡有什麼東西不容錯過。
但是看了那麼多電影,得出的結論就是,太多人都是被好奇心害死的。
此時此刻的時沙,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更何況,他一點也不想在這時候進叢林,或者走回頭路。
時沙苦笑的看著自己的襯衣,最後還是要拿它下手了。
他十分慶幸他裡麵還穿了一件保暖內衣……
棉質襯衣慘遭肢解,大部分被時沙扔進了儲物空間以備不時之需,剩下的邊角料,都被時沙纏在幾根木棍上,澆上煤油就可以變成簡易的火把,就是持續時間不長,他必須省著用。
繞過叢生的灌木,才發現這個山洞比想象中要高大的多,剛剛走近,撲麵而來的是更加清冽和冰冷的空氣。
山洞中的溫度,應該要更低。
剛走進山洞,一滴水就落在時沙脖子裡,冷的一個哆嗦。
溪流速度在這裡變慢,並且逐漸看不到河底。
時沙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怪石嶙峋的河岸上,手扶著崖壁,艱難前行。因為沒點火把,視線狀況不好,他還不幸摔了好幾次。手上和腿上或多或少的有了擦傷,襯衣再次派上了用場。
時沙隻是簡單的包紮了雙手。雖然這裡的石壁有水流的侵蝕,已經消磨了很多棱角,但是一不小心,仍然會被一些鋒利的邊緣劃傷。
時沙覺得他並沒有受傷多重,卻任然在滿是潮氣的空氣中聞到了一絲絲血腥味,並且越來越濃。
不對,這絕對不是他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時沙停下了腳步。
不遠處,傳來了有氣無力的慘叫聲,和隱忍的哭泣聲,在流水的聲音中支離破碎。
伴隨著一陣嗬斥和嬉笑聲,這些人似乎正在往他的方向過來。
看樣子,這幫人是逆流而上在尋找出路。
或者,在尋找獵物。
時沙正站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已經走了這麼遠,沒想過要回頭的時沙眯著眼睛迅速的打量周圍的環境。
他沒有其他的選擇,順勢滑進了水裡。
他站的地方,正好有好幾塊巨石從岸邊突出到水麵,偶爾會被水流拍打出一片片的浪花。
冰冷刺骨的河水順著毛衣的縫隙透過布料,仿佛下一刻就能撕開他的皮膚鑽進他的血脈凍結他的心跳。
他深吸一口氣,抑製住顫抖的衝動,鑽進了巨石之下,那裡正好有個縫隙可以容納他,而岸上的人卻看不到他。
“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吧,我們有的東西都交給你們了……”
一個女人正在苦苦哀求,聲音裡偶爾夾雜著吃痛的呼聲。
“彆求他們……唔!”
虛弱的男聲,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隻剩下痛苦的呻/吟。
時沙泡在冰冷的河水裡,躲在巨石下,因為踩不到底,他隻能死死地摳住岸邊的石縫才不被河水帶走。
那些人的聲音就在他的頭頂,他可以清晰的聞到明顯的濃鬱血腥味,足以說明有人受傷很重。
他放緩了呼吸。
不知道上麵是些什麼人,但是不管是什麼人,如果被發現的話,他估計就沒什麼好下場了。
那些人放肆的聲音著實不小,回蕩在山洞裡,有點聽不清楚。
女人的聲音是最清晰的,她在那些人嬉笑不屑的言談中,堅持不懈的哀求著。
如果在這些人麵前,哀求能管用的話,他們估計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了。
“這還得走多久?老子簡直受夠這裡了!”
“這個女人不是說快了嗎?”
“她半個小時之前就在說快了!可老子現在還在這該死的山洞裡轉悠!”
“誰讓你腳滑掉進這個山洞的?還連累大爺們掉進來陪你。”
“老子不是腳滑!是被那個臭小子暗算!”
“那小子是個硬茬,也就你往上送菜,老大已經說了,就你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