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在角落裡的盛顏,渾身顫抖的握著她的武器,木棍尖利的一端,正狠狠的刺進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大腿。
小姑娘力道和準頭都不夠,但是她的武器足夠鋒利,這一下紮下去,雖然不致命,卻足以讓人疼得懷疑人生。
原來,在大家對峙的時候,有人偷偷的摸了進來,想要從看上去最弱的盛顏下手,卻沒想到姑娘下手這麼狠。
這是一個陌生人,不屬於那九人的小團體。
原本還在對峙的眾人,頓時一致對外,這才發現大家居然被包圍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留守營地的另外三人,兩個女的已經不見了蹤影,剩下一個男的,正被人掐著脖子,麵色難看的跪在了外麵的空地上。
時沙安靜的扶著眼鏡腿,就像是想看得更清楚,鏡片的反光很好的隱藏了他的目光。
對方是十人滿編隊,完全沒有見過的麵孔。在這附近活動的人,即使沒有在這個廢墟安頓下來的那幾個人,時沙都見過。
所以,這些人之前多半是在島的另外一端活動。
是被爆/炸吸引過來的?一般人麵對那麼大的動靜,多半會選擇離得越遠越好,隻有這些看上去就是亡命之徒的冒險者,才會興奮得撲過來。
為首的光頭男子一臉陰鬱,目光沉沉的看著時沙一行人,手中把玩著一把泛著寒光的軍刀,像是在思考該從哪裡下手。
被俘虜的男人臉色鐵青,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
羅俊一看到了光頭男子胳膊上的刺青,瞳孔猛地一縮,“韓栩,殺了他。”
韓栩沒有動,看羅俊一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白癡——到底是誰在大白天的時候反複跟他耳提麵命的強調殺人不對?不能濫殺無辜?
“他可不是什麼無辜。”那個刺青,羅俊一見過很多次。流竄於邊境的亡命之徒,殺/人/放/火/走/私/販/毒,無惡不作,暗殺綁架拐賣人口的事也沒少做。羅俊一和戰友們的任務目標裡一直有這夥人的存在,多次的交鋒當中,羅俊一有不少的戰友犧牲在這群人手裡。
不共戴天之仇。
如果他現在還能動,就不會叫韓栩幫忙了。他當然可以開槍,但是他沒把握能一次命中站位微妙的光頭男子,還不如讓韓栩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按捺許久的韓栩看了一眼時沙。時沙已經慢慢地移動到一個不是很起眼的角落,其他人除非從天而降,想要攻擊到時沙,必須先過韓栩這一關。
時沙點頭的同時,韓栩腳下一點,如離弦之箭般越過正在大眼瞪小眼的眾人,撲向了隱藏在人群後的光頭。
“大哥!”
“小心!”
韓栩的動作太快了,對方驚呼出聲的時候,他與光頭的距離已經近在咫尺,手中唐刀的寒氣撲麵而至。
沒見過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是先喊喊話發發狠互相威脅利誘一下嘛?為什麼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這邊就已經動手了?
顯然,這些人已經選擇性忘記了,剛剛是他們妄圖偷襲不成,暴露了行藏。
韓栩原以為這一刀會像之前一樣輕鬆的砍中目標,卻沒想到“叮”的一聲響,他的唐刀居然會被一把不起眼的軍刀給擋住。
看來,是他太小瞧這個光頭了。但是,這個光頭似乎也小瞧了他——他的唐刀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一把小小的軍刀擋下來?
韓栩手腕用力一壓,光頭臉色猛然一變,被韓栩的怪力硬生生的推離了原地。
“咦?”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韓栩似乎很驚訝。
這把軍刀有點古怪。
係統送他的唐刀,是有攻擊和防禦加成的,不然像他這麼不管不顧什麼都敢砍的性子,普通的唐刀即使不斷,也該卷刃了——這把唐刀卻一點事都沒有。
能擋住他唐刀的軍刀,必然也是係統出品。韓栩盯著這柄比一般匕首大了不少的軍刀,對著刀刃上的血槽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眼神。
韓栩手腕翻轉,側身的同時,再次一刀劈了下來,光頭慌亂的擋住,腳下卻再也穩不住,氣息也變得紊亂。
他不是韓栩的對手,隻是一照麵他就知道了。
“動手!!”慌忙中,他還不忘下令,“殺了這個小子!”
殺他?韓栩笑了。在夜色中,他的笑容冰涼,露出一口白牙,閃閃發光。
光頭這一亂,在場的二十好幾號人,全亂了。
不同於這邊幾乎沒見過什麼陣仗隻會虛張聲勢的普通人,能被光頭留下來的人,都是見過血動過手的,動上手之後,兩方都發現了這之間的差距。於是一方開始嬉笑著貓捉老鼠般的戲弄,而一方,隻能越來越絕望。
“跟你們拚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是生死關頭的人類。被逼急了的男人們紅著眼撲打在一塊,即使打不過也要咬掉對方一塊肉,即使死也要拉對方墊背,現場一度慘不忍睹。
這邊實力懸殊的戰鬥,似乎沒有影響到韓栩那邊同樣實力懸殊的戰鬥,即使有兩個人見情況不對,想圍上來幫忙,也已經來不及了。
光頭擋住了第一下,擋住了第二下,就跟不上韓栩的節奏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是這麼個道理。
第三下,即使擋住唐刀之後,光頭發現他根本擋不住韓栩的力道,軍刀的刀背狠狠地敲在光頭的肩頭,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呀啊啊啊!”劇烈的疼痛讓光頭根本握不住手裡的軍刀,而更令人恐懼的,莫過於韓栩的唐刀已經順勢落在了他的頸側。
一直自詡為亡命之徒,不怕死的逍遙這麼多年,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死神的溫度。
唐刀毫不猶豫的揮下。
人群中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然後,一顆還帶著溫度的人頭,咕嚕嚕的滾到了大家麵前。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