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相信有鬼的存在, 時沙更相信有人在搗鬼。
當然這樣的念頭在係統這種無法解釋的東西出現之後, 時沙就默默地藏到了角落裡。
“所以之後大廈裡出的事,都是那個男人做的?”
羅老用一種很驚訝的目光看著時沙, 似乎很意外時沙會有這樣的想法。
“怎麼可能,他人都死了,還能做什麼?”
時沙更意外,羅老是不是忘記他自己的職業了?這個地下室布置的樣子, 時沙看不出特殊的地方,但總不可能是布置著光好看的吧?
“羅老, 您這裡的東西, 都有些什麼講究?”
這下麵的東西擺得十分密集,連地麵上都刻畫著神奇的紋路,雖然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但是紋路也有它的規律,多看了兩眼,稍作分析, 就知道這些紋路,甚至這些擺放的東西點綴著紋路的同時, 也形成了一個神奇的圖案。
圖案和紋路的中心都指向那朵金色的蓮台。
仔細看,才發現蓮台是淡淡的紅色,讓它呈現為金色的,是遍布整個蓮台上的金色符文字。
而符文的走向,居然是蓮台的下方。
“羅老,蓮台的下麵, 是有什麼東西嗎?”
羅老很驚訝,因為從一開始,時沙表現得對這些東西都一竅不通,而現在居然能一眼看出蓮台下有東西?
“你猜?”
這讓他怎麼猜?
也許是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太合理,羅老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地方,我已經守了二十年,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擺脫這一切的困境。”
“二十年前,陳昆林——哦,對,你不知道陳昆林,就是小陳的父親——他那天下班回家,發現他老婆不見了。其實他老婆經常夜不歸宿,好幾天也見不到人。但是那天,陳昆林就覺得不對勁,那間屋子我也去看過,確實在角落裡看到了血跡。可是血跡不多,也不明顯,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重視,大家都想當然的認為,那個女人是忍受不了陳昆林,終於拋夫棄子離家出走了。”
“可是陳昆林並不這麼想。他一直尋找各種線索,利用他保安的身份,找遍了大廈的每一個角落,但是並沒有太大的收獲。”
“後來有一天,他無意中得知,他老婆失蹤那天,有幾個外人進來過大廈。再後來他知道了是外麵修路的幾位工人,詢問過後隻得到了那些人的嘲笑,嘲笑他的無能,以及他老婆的水性楊花……”
“陳昆林來找我的時候,情緒已經很明顯不對了,他說他老婆多半已經死了,問我能不能聯係上他老婆,問一問凶手是誰。”
“他離開之後我才發現,他偷走了我的一本書,當我趕過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從樓上跳了下來。”
“那本書我沒找到,當時我也不知道他從書裡麵知道了什麼。”
“直到二十年後,小陳再次回到這裡,我了解到當年陳昆林是打算帶著他兒子一起跳樓的時候,才知道陳昆林從那本書裡選擇了最殘忍的血咒。”
聽故事聽到這裡,時沙沒忍住,出聲打斷了羅老的陳述:“血咒?”
羅老點了點頭:“用自己的血和最親的人的血。”
“小陳不是沒死嗎?”
“所以,這個血咒,二十年後才完成——當小陳從大廈跳下的那一刻,血咒完成了。”
“那,陳昆林到底詛咒的是什麼?他的目的達到了嗎?”
羅老盯著金色的蓮台,陷入了沉思。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地說:“他詛咒的是對他老婆下毒手的凶手,詛咒袖手旁觀的鄰居。但是他不知道,這個詛咒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下咒的人同樣會被困於這個詛咒,不得安寧。”
“當年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隻覺得他的屍體有古怪,我擔心會出什麼變故,所以,我將他的屍體封存在蓮台下,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去化解他的戾氣,原本就要成功了——小陳回來了,並且他從樓上跳了下來,血咒完成了……”
“我隻來得及加強了封印,才避免了他衝出來。血咒的威力,即使過了二十年,一點也沒減少。大廈裡的人,在一天內死傷無數……”
聽到這裡,時沙算是明白了。
現在生活在大廈裡的人,都是已死之人,甚至在這個結界裡的人,都已經不是活人。
時沙的思維飄忽了一瞬間,想到了一個不相關的東西:如果這裡沒有活人的話,他這幾天吃的東西是哪兒來的?
好吧,這種問題就不能計較,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這些天跟他說話跟他笑的人,都是已逝之人啊……
“所以,羅老,您的意思是,這個結界是您設下的?”
羅老搖了搖頭:“這是血咒的威力,血咒波及的範圍內,沒有人能逃出去,即使死後,也會陷在這幻境裡,重複自己的死亡。”
“不過,我也稍微動了一點點手腳,讓這些人重複的日子定格在了小陳死亡那一天。而這結界,也成為了封印陳昆林的關鍵。”
時沙懂了。
也就是說,這些人會在小陳死亡的第二天,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而結界不能除去,不然陳昆林就會衝破蓮台,後果不堪設想。
“羅老,血咒要怎麼才能破除?”
說到底,時沙的任務還是破除詛咒,既然他了解到了詛咒的原因,當然要尋找解決的方法。
羅老翻了個白眼,年輕人,就是這麼心急。
“原本我化解他的戾氣,隻差一線,就能解開未完成的血咒,可惜始終差了一步。至於完成後的血咒,那本書被陳昆林帶走之後,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化解。”
時沙心裡頓時有了計較:看樣子他得先找到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