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一下,娘帶你進城。”
笙歌豪氣的拍了拍王大姑娘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
一想到馬上就能吃到香噴噴的飯菜了,笙歌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進城?
王大姑娘眨眨眼睛,不解極了。
爹爹自小便告訴他,女子本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若是拋頭露麵,那便是傷風敗俗。
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從小到大,走過最遠的路就是從娘家到了婆家。
更不要說她如今是寡婦。
提到寡婦的身份,王大姑娘就忍不住黯然傷神。
寡婦門前是非多,自從她寡居在娘家哪怕她從不外出可依舊有不絕於耳的風言風語。
無數的事情說的繪聲繪色,有鼻子有眼,就好似她真是那等不知羞恥之人。
可偏偏爹和弟弟當了真,就連二妹回來時都明裡暗裡的要求她自省些,莫要牽連了他們。
“娘,我可以嗎?”
王大姑娘不可置信的看著笙歌,眼中的光亮似是要灼傷人心。
笙歌心頭微酸,這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會讓王大姑娘如此受寵若驚,不過就是進城罷了。
難道出嫁再歸家,真的就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了嗎?
說實話,笙歌並不討厭王大姑娘。
雖說王大姑娘性格軟弱還有些愚笨,自幼就被那個癡迷於科舉屢試不中的爹教導到歪路上,但本性還算得上純善。
王家數口人中,笙歌對王大姑娘惡感最少。
王玉輝……
笙歌隻想說欠揍。
那個尋死覓活要殉節的三姑娘,笙歌更是嗬嗬噠。
二姑娘……
故事中對二姑娘著墨甚少,但也不妨礙讓笙歌知道二姑娘是個沒良心的,有了婆家就忘了娘家。
彆人家都是有了老婆忘了娘,到了她這裡就是有了丈夫忘了家。
就這樣比較下來,還是王大姑娘順眼些。
“自是可以的。”
“不過可不能這樣一副樣子進城,娘嫌丟人。”
笙歌快速的進入了角色,不就是當娘嗎?一回生二回熟,她現在已經是熟能生巧了。
雖說這一次便宜兒女多了點兒。
在笙歌的催促下,王大姑娘換了身乾淨衣裳,但看起來依舊是有些拮據,不過笙歌也沒有再為難。
整個王家,怕是也就隻有王玉輝的寶貝疙瘩兒子能夠逢年過節做一件新衣裳了。
笙歌翻箱倒櫃找出原主這些年來偷偷攢下以防大難的銅板碎銀子,一手攥著耙子,一手揪著王大姑娘的袖子雇了輛牛車,慢悠悠的朝著城裡去。
若是不考慮生計,不考慮那些糟心的事情,這座小村莊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了。
笙歌很是懷疑,在這樣一個處處是寶的地方,王家為何會過的這麼慘,而且還是一年比一年慘。
這裡有山有水,打獵捕魚耕種,隻要肯花力氣,豐衣足食總歸是可以的。
可偏偏出了王家這個異類。
若是這個時代也有評先進文明城市這一項,王家一定是牢牢拖後腿的那一個。
王家人丁算不上興旺,但也不算稀薄,可日子就是讓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