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遊第一次體驗穿越時空,感覺和他來到這個世界時有些相似。
身體先是一輕,耳邊是幾乎要震碎耳膜轟鳴呼嘯聲,神魂卻像是漂浮在一處水中,晃晃蕩蕩,仿佛下一刻便會消失。
江遊不喜歡這種極度虛無感覺,就算他現在修為再高也是如此。
他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手,指尖重重掐著手心,想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清醒一些,可下一刻,他卻又感覺有人輕輕握住了自己手。
一股靈力順著那隻手展開,變成了一道無形屏障將他護在其中,耳邊呼嘯聲小了許多,他神魂似乎也漸漸下落……
是司天奕?
江遊有些不確定得想著,緊捏著手也漸漸鬆開了。
“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司天奕聲音從江遊耳邊傳來。
江遊這次緩緩睜開了眼睛,此時也終於感覺到自己正踩在了地麵上,他深深吸了口氣,對司天奕道:“謝了。”
司天奕沒有說話,隻是眼神中已經沒了先前不悅,反倒是帶著些欲言又止擔憂。
他隻當江遊這是因為失去了修為才會如此,最後什麼都沒說,等到江遊臉色稍微好上一些,他才問道:“法陣是在這裡嗎?”
江遊朝周圍看去。
此時他和司天奕正在一處荒蕪前院中,院中雜草叢生,隻有一株含苞待放桃樹。
江遊記得,這是儲彥剛剛回到儲國時所住地方。
對於儲彥這剛剛回來皇子,已經有了十二個兒子儲國皇帝並不怎麼重視,再加上儲彥母親,請求皇帝接回兒子李貴妃在儲彥回來前那一夜因病逝世了,沒有了母親庇護,他處境變得更加孤立無援。
在這小小院子裡,連個伺候他人都看不到,不過這樣倒是給了此時江遊不少便利。
江遊按照之前記憶走過了前院,和司天奕一起來到了
儲彥所住寢殿中。
按照那時空法陣運行規則,儲彥在開啟法陣之後,會將身上一樣東西放在這個時空作為媒介來穩定法陣。
而既然儲彥選擇了這個時空,江遊覺得,那樣東西一定是在這個寢殿之中。
隻是,那樣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或許是看在當時江遊麵子上,儲彥寢殿布置還算典雅,各自擺件熏香幾乎都有,看著這些東西,江遊卻有些犯了難。
他不是儲彥,無法直接確定那樣東西,唯一能做除了找出可疑物品試著摧毀,可這樣也是有風險,若是他不小心破壞了這個時空裡重要東西——
這個世界可能會毀滅。
在司天奕越發低沉目光注視下,江遊無比熟練地查看起了這寢殿裡東西,可就在他拿起書案上一支毛筆仔細查看時,門外卻突然傳來兩個腳步聲。
江遊:!!
江遊心裡一驚,下一刻卻已經被視線就沒從他身上移開司天奕拉住,隱去了兩人身形躲在了寢殿中靠近床榻一角。
寢殿門被打開了,兩個身影一起走了進來,正是在這個時空江遊與儲彥。
江遊目光立即被他自己給吸引了。
當年他可以說意氣風發,一身金色暗紋黑衣,一頭黑色長發被白玉發冠束起,手中拿劍,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把出鞘利劍,反倒是他身邊少年儲彥有些瘦弱,五官也還未完全長開,看上去頗為不起眼。
黑發江遊似乎是正與少年說著什麼,眼神專注地看著儲彥,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意。
就在他踏入寢殿瞬間,黑發江遊像是察覺到什麼,臉上笑意消失了,他停住腳步,握緊手中劍擋在了少年儲彥麵前。
見黑發江遊停住了腳步,少年儲彥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他捏住了自己衣角,有些不安問道:“江哥哥,怎麼了?是不是我剛剛說錯了什麼?”
其實按理說,在這個時空江遊是金丹修為,而司天奕能一擊擊潰元神期焰魔,至少有元神修為,怎麼也不會讓金丹期修士發現自己存在。
可為了防止時空間法則被破壞,凡是進入這個時空修士境界都會被削弱,江遊感覺到自己掉了足足兩個境界,這麼算一下,若是司天奕已經度過第一次天劫,那現在司天奕應該也就隻有金丹初期修為了。
黑發江遊沒有說話,隻是用目光掃過空無一人寢殿,江遊知道,他正在用神識查看這寢殿,心裡也不由緊張了起來。
雖然知道沒有什麼用,他還是不由朝司天奕貼近了一些,目光卻依舊一眨不眨地繼續看著黑發自己。
司天奕隱藏術法還算不錯,黑發江遊並沒有發現什麼,收回了神識搖了搖頭:“沒什麼。”
江遊鬆了口氣,他隨便一瞥,看到了被放在儲彥床榻枕邊一塊缺角碧色玉佩。
他眼睛猛地一亮。
那塊玉佩是當年江遊送給儲彥,可玉佩上缺角,是後來江遊傷了儲彥屬下,儲彥當著江遊麵將玉佩扔在地上才摔出來。
也就是說,儲彥用來承載法陣媒介,就是那塊玉佩。
“不要亂動。”
江遊試圖朝玉佩那邊挪動,想要確定一下自己所想時候,司天奕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江遊這才看向司天奕,司天奕臉有些紅,呼吸似乎有些急促,似乎正在壓抑著什麼。
……施個隱身術竟然這麼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