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謹言離開暖心苑後便轉身去了蘇氏院裡,對於駱謹言的到來蘇氏有些意外。
畢竟是繼子,原先又基本沒有相處過,因此蘇氏和駱謹言駱謹行兩兄弟一貫都相互保持著一個相對合適的距離的。駱謹言沒有重要的事情,基本也不會到她這邊來。
“謹言,有什麼事?”蘇氏問道。
駱謹言恭敬地點下了頭道:“是有些事情要勞煩母親。”
蘇氏笑道:“有什麼事情儘管說便是。”
駱謹言問道:“之前母親說有幾家人在打聽搖搖?”
蘇氏一怔,很快又笑道:“可不是,阮相家裡、成國公家裡,禮部尚書王大人家裡,武衛軍統領衛武大將軍家裡,還有安成郡王妃、寧王妃都來打聽過。咱們家君搖可是很受歡迎的,不過將軍還沒有表態,我便先應付著,倒也沒跟她們說過什麼。”
駱謹言所有所思,“母親覺得,這幾家有什麼合適的人選麼?”
蘇氏有些意外地看了駱謹言一眼,仔細思量了一下,才道:“如論身份,自然是阮家和寧王家最高,阮相想說的是駱家大公子阮月樓,寧王家想說的是寧王世子的嫡次子,寧王府的三公子謝承昭。雖說是次子,卻深得寧王和寧王世子疼愛,聽說能力也不弱,將來寧王若是不在了,這寧王府世子之位到底是誰的,還不好說。”
駱謹言蹙眉不語,蘇氏也知道他不滿意,笑道:“這兩家身份複雜,我估計你和將軍也看不中。其他的…成國公家那孩子我見過,有些被寵壞了是個紈絝,禮部尚書家那位公子有些死板跟君搖恐怕處不來,衛武將軍家恐怕也不大方便。若真要說,安成郡王妃家的世子倒是更合適一些。”
聞言駱謹言挑眉,道:“我是聽說安成郡王家有位公子,不過…卻沒聽說這位公子在京城有什麼名聲。”
蘇氏笑道:“我和你娘跟安成王妃年輕時候關係還不錯,隻是這幾年安成王妃身體不好不大出來走動,這才漸漸少了聯係。他們家那位公子今年年方十九,相貌也隨了他母親十分不俗。不過那孩子性格有些古怪,不愛打仗也不愛做官。五年前考了個舉人之後便離家遊曆去了,說是什麼要走遍天下。不過前些日子回來了,聽安成王府的意思,王妃身體不好恐怕沒幾年可活了,那孩子回來守著母親儘孝,打算參加明年的春闈。當初他考取舉人的時候還不滿十四,若這些年學業沒有荒廢,考個進士應當是綽綽有餘的。”
“哦?”駱謹言微微挑眉,“沒想到京城還有這樣的奇人?”
蘇氏道:“可不是,他十四歲就離家出走,當時可嚇得他母親不輕,日日以淚洗麵。所幸他還算懂事,每月都會寄一封家書回來保平安。對了,那個……”
蘇氏想了想道:“去年在上雍很是火熱的那個什麼《西北風俗逸聞考》就是他寫的。當時安成王妃還送了我們家好幾本呢。”
駱謹言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點頭道:“那本書我也看過,寫得不錯。”
“可不是。”蘇氏也很是讚同。
那書寫得風趣通俗,並不似那些老學究之乎者也看得人頭疼。不僅是許多想要見識各地風土人情的讀書人愛看,市井百姓甚至是閨中女子也挺喜歡看的。
蘇氏道:“安成郡王是高祖隔房的堂侄,當年也立過一些戰功。不過這家人不好爭鬥,早早就退出了朝堂權力之爭。當年三王之亂,安成郡王也是出了力的,無論太皇太後還是太後對他們夫妻倆都頗為愛重。他們家人口也簡單,就世子一個兒子,君搖若是跟他們家能成,以後倒是不用擔心婆媳妯娌關係。安成王妃是有意想要替兒子求娶咱們家君搖的,不過她也知道希望不大,主要還是看你和將軍怎麼想,還有搖搖看不看得中。”
蘇氏還記得,駱謹言那天說的駱君搖可能對謝衍有好感的話。她跟安成王妃是好友,也不想坑了好友的兒子。
不過另一方麵,蘇氏也是真心認為,這安成王府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這兩人真的能成,倒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駱謹言垂眸思索了半晌,才緩緩道:“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可以考慮看看。”
蘇氏有些驚訝,“那…攝政王府那邊?”
駱謹言道:“母親不必擔心,婚嫁之事關係到女子一生,哪裡那麼容易就定下來,自然是要多看看的。母親若是有空,不妨帶搖搖出去走走。”
蘇氏聽他這麼說,就知道攝政王那邊對君搖的影響應該沒那麼大,頓時鬆了口氣。
她可真的受不住繼女再來一次如對謝承佑那樣的癡迷了。
“好,我知道了。一家有女百家求,正該如此。”蘇氏笑道。
駱謹言微微欠身,“辛苦母親了。”
蘇氏笑道:“應該的。君搖的婚事先看著,倒是你和謹行,你們是怎麼想的?我先前讓人送過去的名冊,你可看過了?”
駱謹言一怔,道:“還是有勞母親吧,不過先緊著搖搖。”
蘇氏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按說,長幼有序,操辦婚事也應當你和謹行先。不過搖搖畢竟是女孩子耽誤不得,但你們也不能太不上心了。”
經過這些日子蘇氏也看出來了,駱家兄弟倆對成婚的事情都不大上心。
駱謹行不上心是因為他一心撲在軍營中,平時十天裡恨不得有八天是住在城外軍營中的。
但駱謹言是為了什麼,蘇氏倒是太不大明白了。這個繼子總是從容不迫胸有成竹的模樣,倒是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是。”駱謹言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