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如柳阿舅說的,吃飽了就犯困。
兩口菜一口雜糧蒸餅吃了一肚子,又一碗盛滿了菌菇的魚頭湯,小肚皮就撐了一個溜圓。
柳阿舅說,豬吃飽了都還要拱兩下圈,可她還沒下桌就嗬欠連天。
劉辰星有心反駁,奈何人返小了,什麼都像小孩子似的,上一刻還精神百倍,下一刻就趴在柳氏的懷裡睡著了。
吃飽吃好了再睡,真是滋味美美的。
和昨晚一樣,劉辰星又是一覺酣睡,嘴邊還泛起了甜甜的笑。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想著可不能一覺到晚上了,野菌燉山雞還等著她呢!
雞湯的魔力無窮,憑著對暮食的強烈渴望,劉辰星硬掙紮著從越睡越困的覺中醒來。
這是阿娘出嫁前的房間,這麼多年沒人居住,臥榻上的被褥都還有漿洗過的氣味。
劉辰星躺在臥榻上回著神,卻還不及動一下,就聽見少年郎阿舅的聲音在說話。
“阿姐,我真沒拿女皇稱帝要開恩科的事寬慰你……老師確實認為教得差不多了,我可以回家自行溫習功課。”
柳氏索性直接道:“那好,除了今年可能要增加一次科考外,還有什麼原因使得你回家溫習。”
“……”
柳文蘇無語凝噎,看著對案而坐的長姐,半晌才無奈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今年正月進士科考試,本縣官學無一人考中,反而是我們學館一位師兄高中,且名次靠前,免不得招人嫉恨。”
“阿姐,你也知道,官學裡不僅學子乃官宦子弟,就是先生也都是領朝廷奉祿之人,我們學館與他們對上無異以卵擊石。是以,館長決定暫避鋒芒,借春耕之由,閉館一段時日。”
說到這裡,柳文蘇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不過也算順了他們的意,今年我們學館過了縣試的有兩人,加上以前過縣試,並欲參加本月州試的,共有六人之多。他們以為閉館會擾亂試者之心,來年進士科考試就少了競爭,實乃可笑。”
柳氏聽明白了前因後果,不由也氣憤道:“想高中進士,當提高自己的學識,這樣打壓你們,於他們也並無益處!”
“損人不利己!”柳氏越說越氣,忍不住低聲怒斥道。
柳文蘇垂眸,眼瞼下一片剪影,“世道便是這樣,與其說他們仗勢欺人,不如說我們太弱。”
“文蘇……”顯然沒想幼弟會這樣認為,柳氏一愣。
柳文蘇一歲喪父,柳母良善卻也軟弱,他自幼就由長他近十歲的柳氏照顧,第一句話是柳氏教的,第一次學走路是柳氏拉著他的手,乃至後來為他啟蒙的也是柳氏。
所以對於柳文蘇而言,柳氏是他至親至信之人。
在柳氏麵前,柳文蘇不再少年老成,少有的露出心思道:“阿姐,你還記得父親走後,我們是如何被欺辱的。還有你本與父親知交好友之子定親,卻因父親早逝,那人又中進士後,欲為其子悔婚不說,其子卻還糾纏於你,想納你為妾,才迫使你不得不下嫁”
柳氏打斷柳文蘇的話,“如今也已時過境遷,我們就不提過去了。再說我是心甘情願嫁給二郎,我現在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