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裡麵紅耳赤,這些話他都無法辯駁。
劉老丈偏心長子,劉阿婆疼愛幼子,若多了一份束,即使這份束是他交上去的,最後進學的名額也不會落在青山頭上,十之**會是長兄的兒子青雲,即使青雲不要這個名額,也會給三弟年僅四歲的兒子青海。
當著嶽母和妻弟的麵,劉千裡隻覺格外愧對柳氏母子女三人。
見狀,柳文蘇清亮的黑眸閃過一抹暗光,嘴角微翹,但很快又壓下去,繼續說道:“劉家對姐夫收入狀況了若指掌,若知道姐夫一力送青山進學,必然會懷疑姐夫的收入。”
劉千裡也想過這個問題,不禁愁道:“阿星她大伯讀書費錢,近來又要去官學借讀,花費不少,他們阿婆對我的收入也盯得越發緊了。”說著就是一歎。
“官學借讀?”柳文蘇聽得玩味,卻也沒就此多說,隻含笑看了劉辰星一眼,道:“這個辦法我本也沒想到,還多虧阿星將送筆墨紙硯的名頭給了我,倒讓我想出一法子。”
“依舊是借我名頭,就說我現在就讀的學館,因我的引薦同意青山勤工儉學,而減半的束也由我出。”柳文蘇轉向劉千山,“這樣一來,劉家眾人應該無話可說。”
又要欺瞞劉家老兩口,劉千裡不覺猶豫。
然轉念一想,若知道自己有錢送兒子進學館,劉阿婆會善罷甘休麼?到時兒子還能讀書麼?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而答案很簡單。
大概有了隱瞞收入一事,再次做類似決定就不那麼難了,劉千裡點頭道:“就按文俗說的辦。”
柳文蘇輕翹嘴角,微微笑道:“我憑白得了一個好名聲也說不過去。正好我們學館要閉館幾個月,期間我都在家中溫課,就讓青山過來跟我學上些時日,也好在秋後進學館有個準備。”
兄妹倆一個樣,都喜歡來柳家,更重要的是自己進學館的事在柳阿舅一番話下可行多了,劉青山不等自家耶娘回應,已忙不迭點頭如搗蒜,“阿舅,這就說定了!我今晚就不回了,明兒起就跟你學習!”
劉千裡看著像脫韁野馬般的兒子,一時手癢,正好兒子就坐在跟前,這就又一個爆栗子過去,沒好氣道:“等回去給你阿翁阿婆告訴一聲再說!”
就知道會這樣,劉青山摸著被爆栗子的腦袋縮回一邊。
劉辰星顧不得同情自家阿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舉,也來不及感歎柳阿舅的厲害,忙從柳阿婆的腿上坐直身子,指著自己的鼻子,急切地為自己福利道:“阿舅,你就讓阿兄跟你上學,那我呢?”
沒了最佳盟友,讓她一個人麵對劉家人?
想想那場景,簡直生無可戀。
劉辰星如臨大敵地趕緊搖頭。
看著小外甥女瞬息萬變的表情,柳文蘇不由扶額。
姐姐姐夫都是沉穩內斂之人,劉青山雖被他教誨的外憨內精,卻也去脫不開一個穩,唯有這小外甥女永遠不知道小腦袋瓜在想什麼。
念及小外甥女昨日的創收壯舉,柳文蘇收回神遊的思緒,輕咳一聲,正色道:“阿星靈秀,是塊讀書的料。且阿星如今還小,若我和青山都走上科舉,阿星的未來絕不止於一個安、柳二村,甚至於青陽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