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哭二鬨三上吊,雖是撒潑使混的無賴行徑,但不得不承認確實也是某些人出奇製勝的“法寶”。
劉阿婆隻要劉千裡敢分家,她就立馬以死相要挾。
即使知道劉阿婆絕對舍不得一命嗚呼,可這以頭槍地耳下去,萬一有個好歹,哪怕隻是額頭磕出了血,劉千裡也脫不了乾係,就連挑起分家事端的劉青山,乃至劉辰星,都可能落個不孝子孫的罪名。
到那時候,就不隻是名聲不好聽,影響兄妹倆個的婚嫁,劉青山是真的不用科舉了。
所以,封建社會以孝治天下,講究“孝道大於天”,是值得傳承下去的美德,但當遇到長輩不慈的時候,也是兒孫身上的沉重枷鎖。
劉阿婆以誓不罷休的氣勢,秉承你不順我的意,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哪怕兩敗具傷也在所不惜,讓劉千山再說不出分家的話。
劉千裡卻也心涼透了。
他了解自己老娘的性子,知道自己阿娘是有些潑辣,不會輕易讓自己分家出去,卻萬萬沒想到劉阿婆會狠心要挾,隻要他敢分家,她阿婆就要讓他們一家四口背上逼死長輩的不孝罪名,是鐵了心要他們一家即使分出去也彆想好過,一輩子受人唾罵。
代價太沉重,他隻能妥協。
“好,我不分家。”劉千裡筆直地跪在那裡,他再一次為雙親妥協了,卻也咬緊了牙就是不鬆口,“但阿兄犯的汙名,我不背!”
這一次沒有任何轉圜了,無論劉阿婆再要死要活,劉千裡就是不答應。
不願意給長兄背汙名,所以親娘要以死相逼,這到哪裡都是劉阿婆站不住腳,一時劉家老兩口倒也拿劉千裡沒辦法。
看到一貫被拿捏在手上的兒子,竟然這樣逼自己,劉老丈隻覺一家之主的權威被挑戰了,心頭怒火炙燒,但更覺得心慌,近年來對三個兒子壓不住的力不從心冒出了頭,他隱約有種預感,這個家真的要散了。
劉老丈頓時恨極了劉千裡,連挑起事端的劉青山也恨上了,甚至老幫腔的劉辰星一樣恨。
不過他現在必須要維係這個家,更不能讓老二父子倆跟自己離心。
劉老丈閉上眼睛,再三深呼吸,讓自己快氣炸的心肺慢慢順氣下來,才睜眼道:“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偏袒任何一個。隻是老大科舉,事關我們一大家人的命運,我才逼不得已這樣。”
見劉老丈的目光掃向自己,在站一旁劉百裡適時的低下了頭。
劉老丈目光方又回到劉千裡的身上,繼續道:“老二,我知道這次是真委屈你了,但希望你不要怪阿耶。我在這裡答應你,若老大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就是你們不提分家,我也主動讓你們分出去!”
“老丈!”劉阿婆不讚同地叫道。
劉老丈罷手,表示他意已決。
劉阿婆不甘閉口。
劉老丈痛心疾首地問道:“老二,這樣你可滿意了?”
想分家,除非他老丈死!
今日之後,他定要將老大看緊。
劉千裡從來不是笨人,他知道經過這一次,劉老丈一定會看緊兄長。
可自己一旦背上這樣的汙名,卻得讓妻子兒女一起承受他人的異樣目光,他這還堪為人夫人父麼?
他要彌補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