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一個人被留下,劉辰星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一旁跪坐的劉青山卻眼睛亮了,高興地差點歡呼出聲,眼裡儘是對未來無限期待的神采,道:“我可以和阿舅一起去學堂了!”
這簡直是傷口撒鹽,劉辰星不高興了,一張小嘴噘得老高,“為什麼女子就不能進學堂!”
不知道自家外甥女乃蘿莉外表成人芯子,柳文蘇隻當小外甥女天資聰穎,尤其是這小半年的教課之後,聞言也不由有幾分可惜,於是道:“阿星,我們青陽縣雖沒有女子學堂,但我聽說我朝最高學府國子監卻是有教無類,同樣招收女弟子。所以即使我和青山去學堂了,你也不可荒廢學業。”
最高學府國子監……?
他們青陽縣的官學,都不是普通百姓能進去的,更彆說那天遠地遠的國子監了。
劉辰星仍舊無精打采。
柳文蘇想起小外甥女聰慧,也覺這話明顯是安慰,他微咳了一聲,道:“無論長安,還是國子監,雖都離我們太遙遠了。但萬事無絕對,總之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如今你已能通讀《孝經》,《論語》二十篇四百九十二章,你也學了第一篇《學而》篇的前十章,接下來幾日,我會將此篇剩餘六章教了。至於後麵的內容,我會在每次學堂放假時回來教你,也會考校你之前的內容,若是答不出來,阿舅決不輕饒!”
說到這裡,柳文蘇話一停,清澈的眼眸定定盯著劉辰星,一字一頓道:“阿星,你可知道了?”
劉辰星深吸口氣,她知道這是柳阿舅不想讓她放棄學習。
“恩!阿星知道了!”劉辰星不願辜負柳阿舅的好意,隻得重重點頭。
柳文蘇見劉辰星恢複了朝氣,他心裡一鬆,額外獎勵道:“好了,今天就提前下課,我們把頭上這顆樹上的棗子打了,讓你們阿婆給曬乾棗。”
秋天來了,棗子紅了。
生棗鮮,但最甜的還是曬乾的大紅棗。
這個時候物質貧乏,鄉野山村猶是。
於是,每家每戶都會種在自家院子裡的棗樹,成了鄉下孩子每年最大的期盼。
就像農戶人家,盼著秋收一樣。
等到將柳家院子的鮮棗打下,看著新鮮的棗子一日日變乾變紅,劉辰星也終於將《論語》第一篇《學而》篇學完,柳文蘇卻也帶著劉青山一起去了青陽學館寄讀。
沒了舅甥兩個,劉辰星也沒借口再留在柳家了,隻得孤孤單單地回了劉家。
傷筋動骨一百天,劉百裡人又年輕,即使有孫神醫看上去那麼不靠譜的治療,劉百裡還是如期養好腿傷,也幸運地回到了以前的酒肆繼續當酒博士。
至於劉萬裡,當然沒有如他所說進了官學,不過他卻說因為他走禮沒到位,所以進官學借讀的事推遲到秋收後。
不管此話是真是假,劉辰星回到劉家沒兩天,就是秋收。
北方的秋收一到,田間地裡的穀子、豆子、高梁、芝麻開始收割,漫山遍野的瓜果掛滿枝頭,這是收獲的季節。
當明年夏天該收獲的小麥種下,今天的秋收也終於圓滿結束。
劉老丈,乃至整個安家村的人,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又喜悅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