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之古時的鄉飲酒禮,如今的禮儀已簡化許多,隻剩五六項禮儀環節。
其一,為主人獻賓:
陳刺史親自執酒樽敬劉辰星,劉辰星一仰而儘,此為獻。
劉辰星另取酒樽還敬陳刺史,陳刺史飲之,此為酢。
陳刺史再次舉杯,先乾為敬,再敬劉辰星,此為酬。
如此一獻、一酢、一酬,方走完主人獻賓之禮。
其二,為主人獻介:陳刺史與崔堯行先前一獻、一酢之禮,無酬禮。
其三,為主人獻眾賓:陳刺史與陳青山等餘下舉人行一獻之禮,無一酢一酬之禮。
至此,陳刺史與眾位舉子才走完一半之禮。
其四,為作樂:四名樂工登堂高歌《鹿鳴》,又奏《南陔》,隨之堂上歌《南有嘉魚》與奏《崇丘》相間而起,最後和樂《周南關雎》、《召南鵲巢》,樂止而停。
其五,為旅酬:劉辰星先敬陳刺史,陳刺史又敬崔堯,崔堯再敬杜元朗等餘下四位舉子,他們又按科舉名次敬下去。
好在本次過州試的舉子不多,見薛程最後一個飲下酒,這場簡化了的鄉飲酒禮總算告一段落,劉辰星一行七位舉子方才隨陳刺史入座。
甫一入座,不及感慨還是有坐榻可以雙足垂地坐起舒服,目光就不可避免的與對麵虯髯客之主麵對麵。
剛才忙於走禮,也沒功夫思索虯髯客之主怎會高居東側首位。
這會空下一見不由又好奇了,東側首位乃賓客中最為尊貴的位子,在場所邀請之人都是大有來頭的,可為何會讓虯髯客之主這等嘴上無毛的小子居之?還有虯髯客又是以何等身份坐在東側第二排首位,也就是其主身後?
念頭閃過,劉辰星隨之拋開疑惑。
有句話是好奇害死貓,這等透著怪異的主仆,一看就是背景極其深厚,她連崔相的族孫都遠遠避開,可彆因為當初那一百貫賭注好奇不該好奇之人。
一念定下,劉辰星收回好奇,目不斜視,雙目一眨不眨地望著主位上的陳刺史。
彼時五品以上已屬高官,何況陳刺史這等一州之長,還是堂堂四品大員,且本就出自官宦之家,他早已看出眾舉子對東側首位的疑惑,又念及州試第一場帖經試時,自己又是迎接又是送朝食的舉動已將人得罪,近來就一直在思索補救之法,卻始終無果,此時見眾舉子反應,他腦中靈光一閃,就舉杯向東側眾賓客道:
“諸位知道,李公自去年冬偶染風寒,至今都未好全,李公又素來惜才,奈何病體沉珂無法出席今日之宴,故令……”
略一停頓,在心底念了念報州試的名諱,才繼續道:“故令其孫李三郎,今日代為出席,禮敬眾舉子。”
在坐東側賓客一聽,立馬想起李公有兩女,一女嫁給已逝的懷德太子,一位卻是嫁給一寒門舉子,誰知此人竟養外室,李二娘一怒之下,帶子和離,且為其子改姓李,也隨李家兒郎排序,行三,故稱李三郎。
然,這些年李二娘一直帶子在京中,如今其子李三突然歸來,這……莫不是李公病情已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