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聽了二十來年了,一聽就知道是誰。
不過他們一家總共就那麼幾口人,還有誰不在家,也是一目了然。
劉青山心中一塞。
得,他成公敵了。
全家人都在教訓他。
誰知真正的內裡藏奸又滑不溜手之人,是他們眼中乖巧懂事又出息……等等溢美之詞的好女兒。
“唉!”
長聲一歎,劉青山一臉無奈,大有生不逢時之概,又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哎呀!”卻不等裝腔作勢一下,頭上就是一個火爆栗子賞來,劉青山趕緊一步並兩步蹦開,揉著腦袋,控訴道:“阿耶,你作甚暴力?我又沒做錯什麼。”
來人正是剛回來的劉千裡。
他一貫奉行黃金棒下出好人,兒子得打,女兒得寵,沒辦法一個皮粗肉厚,一個細皮嫩肉,當然得區彆對待。
劉千裡看著猴跳般逃開的劉青山,一點兒為人師表的穩重也無,看來剛才大白天狂叫真沒冤枉他,這樣的先生他還真擔心誤人子弟,那就大罪過了。
“還沒做錯什麼?都已經為人師表了,還如此跳脫,怎麼教好學生?”劉千裡雙手後背而立,一本正經地教訓道。
自家阿耶什麼性子,他是知道的,這個時候是不能辯解的,可心中有苦說不出。
彆人家的兒子,二十來歲就能高中進士,家裡不知道寵到什麼地步,結果到了他這裡,就成了胡作非為的兒子了。
誰讓家裡還有一位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狀元呢?
劉青山決定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保持緘默。
自己的兒子自己心疼,丈夫一貫下手沒輕重,看著牛高馬大的兒子,柳氏到底還是心疼上了,美眸一轉,就看向丈夫,發現丈夫兩手空空,身後也沒有牛車在,知道多半停在前院,但還是問道:“夫君,你今日趕車去西市,怎麼回來不見車呢?”
被妻子一問,劉千裡立馬忘了兒子,有些尷尬地笑道:“從西坊門回來的時候,聽說阿星先一步回來,來長安要三個月了,就沒見阿星回來這麼早過,這不?我一回家,就把牛車停在前院,人先到後院看看。”
世上隻有阿娘好也不對,還有阿耶好。
劉辰星笑道:“阿耶,今天日頭大,你在外擺攤一天肯定累了,阿星去給你端水!”
廚房就在背後,劉辰星說著,也不管自己還穿著一身青綠色的官服,就一頭紮進了廚房。
再是夏天,井水也涼。
阿娘柳氏最不喜她直接碰井水,又知道她回家一向第一件事先去洗手,果然木架子上有盛水的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