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阿婆比起其他老人已經算是開明多了,但都是節儉慣了,想到這漲上天的物價,又想著自家如今在長安可沒耕地,不比在鄉下時想吃什麼都能自給自足,現在真真是衣食住行沒有一樣不要錢,心裡頓時就慌了起來。
自家阿婆是什麼性子,劉辰星再了解不過了,見狀忙道:“阿婆,菘菜和蘿卜絲你可是打算醃製了?什麼時候能吃呢?我可喜歡吃阿婆做的醃菜了!”
柳阿婆是一個沒主心骨的女人,憂心來得快,也去得快,一聽外孫女喜歡吃自己的醃菜,覺得自己被需要了,頓時就有了一分笑意,“阿婆就是要把它們醃製了,本是打算冬日裡也有個佐食的。不過阿星喜歡,等過個七八日蘿卜絲醃好了,阿婆就放幾點香油,給你拌著吃,嘗個鮮!”
這一說,柳阿婆也就跟著轉了心思。
劉辰星和柳氏、劉千裡對視一眼,知道可算是接過這茬了。
安撫好了柳阿婆,劉辰星想著柳阿婆剛才提的物價,三文才能買一顆菘菜,彆說是柳阿婆心疼這錢不值錢了,就是她也吃驚如今的物價。
不過再想一下也合理,菘菜和蘿卜再怎麼也是一口吃食,如今拿著錢都買不到米、麵這些主食,菘菜、蘿卜這些平時不起眼的尋常素菜,這會兒自然要水漲船高,總之跟吃沾邊的估計都不便宜,如此一來她昨夜打算的現在入市是不是就可行呢?
“阿星,在想什麼呢?怎麼突然發起呆了。”見女兒前一刻還和自己遞眼神,下一刻就發起呆了,柳氏關切道。
劉辰星聞聲回神,阿娘柳氏是自己未來的店長,說老板娘也一樣,什麼事自然不能瞞過她,當下也不耽誤了,和柳氏他們回到後院的正堂,就一家四口圍坐在正堂中間的矮桌前,把昨夜發生的事和要放假十日一起說了。
當然為了不讓家裡人擔心,為什麼放假就得換一個說法。
一聽柳氏問為什麼立了功還給她放假,劉辰星就道:“太倉虧空一案牽連甚廣,我一個異地居長安的,這次查案本就出了一些風頭,如果再繼續深入調查,難免會得罪一些人。”說著就是偏頭一笑,從桌上拿起阿婆泡的蜂蜜水,笑道:“再說如果我做得不好,聖人又怎會讓我十日後去身邊當差呢?所以你們就放心吧。”
把該說的說了,劉辰星迫不及待地就把要開一個名為甜品食肆、實則兼有女子會館的店想法重提了。
劉辰星道:“剛才阿婆都說了,如今一顆菘菜都得三文,真這是天價了!可見如今糧食稀缺到什麼程度。”
“以前長安最貴的是房價,現在長安最貴的是糧食。”
“我記得阿耶前幾日說過,我們家的糧食吃到明年夏天都沒問題。”
“如今太倉虧空已被揭發,女皇也早下令調糧賑災,長安乃至整個關中今年冬天是不好過,甚至明年青黃不接的二三月也不好過,但到了夏天這個糧荒多半能度過。所以,我想用我們現在的囤糧,去購買之後要開店的房子,畢竟開店還是要自己有房子才行,不至於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