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聲抬頭看了看客廳的時間，十分抱歉：“是我打擾到沈先生休息了嗎？”
沈淮眉峰皺起：“11點。”
說完，他毫不拖泥帶水，轉身離開。
陳聲呆了一瞬。
直到他迷迷糊糊接了水喝光，又看了眼時間，才恍然大悟。
沈先生準備敲門時是在11:02，而他剛剛遊戲結束的時間好像是……
陳聲重新登回遊戲尋找遊戲記錄，恰巧是11：00。
差了兩分鐘。
陳聲有些失笑，心想沈先生可真是位守時而又克製的男人。
認真記下沈淮的休息時間，陳聲從床頭藥盒取出兩片藥吃下，雙手放在腹部安靜睡去。
第二天早晨天有點陰，他洗漱完畢後走出臥室，沈淮正打好領帶西裝準備出門。
陳聲禮貌道：“沈先生早。”
沈淮頷首，頓了頓說：“午飯跟晚飯不必等我。”
陳聲笑笑：“好的，您慢走。”
走了沈淮，偌大的公寓內安安靜靜。
陳聲揉了揉有點隱隱作痛的胃部，打算進廚房找點吃的。
窗外天是陰的，開始淅淅瀝瀝落下豆大的雨點。
陳聲擰眉，轉身回屋從行李箱的底部摸出把雨傘，連鞋也沒來得及換就往外跑。
電梯升降很快，他趕到一樓時，沈淮還在避雨的樓簷前站著。
“沈先生！”
沈淮麵帶詫異地轉過身。
陳聲把手中的折疊雨傘遞過去：“我看到外麵下雨，想起沈先生沒帶傘。”
沈淮沉默地看著他，眼中夾雜著些許奇怪神色。
與此同時，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車開過來，在兩人身前緩緩停下。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助理走下車，打開黑色傘柄，站在雨簾中說：“老板，請上車。”
沈淮向他點點頭：“等我一下。”
然後對著陳聲伸出手。
陳聲指尖微攏，手肘向後一縮，尷尬笑笑：“沈先生還不走嗎？”
沈淮抬抬眼，不多一個字：“傘給我。”
陳聲隻得把傘給他。
兩人的指尖在交換傘身時不經意碰到一起，是各自體表的溫度。
期間，沈淮將目光落在陳聲身前，從他為了貪涼解開了兩顆睡衣扣子的脖頸前，一直延伸到為了避免沾染雨水而在電梯裡匆忙挽起的褲腿角。
分明與其它人一樣，沒什麼不同。
車旁，看到這一幕的劉助理微微驚訝了一瞬。
待沈淮拆開雨傘坐進車內，劉助理回過頭，看向陳聲的目光不禁透露出濃濃的好奇之色。
老板他不是從來不喜歡旁人碰的嗎？
還是稍微觸碰一下都要大發雷霆的那種厭惡程度。
劉助理還記得，上次公司有個女客戶仗著自己是項目投資人，在酒席之上各種想跟他們老板套近乎，結果老板不僅毫不為美色所動，甚至還當場扔掉了被女客戶碰過的外套；上上次，有位娛樂公司的大明星不小心喝醉，倒在老板身上，結果被老板一把推開，直接取消了對方在沈氏的代言合約；還有上上上次……
劉助理越想越擔心，坐在副駕駛上往後看：“老板，您感覺還好嗎？”
身上滿是雨水潮濕的氣息，沈淮眉峰蹙起：“濕巾。”
劉助理立刻將隨身攜帶的濕巾遞過去。
沈淮見他伸過來的手，臉色難看：“你的手套呢？”
劉助理心裡慌，連忙解釋說：“出門的時候被雨水打濕了，不過我有在手上噴消毒水。”
沈淮愛潔，接過濕巾後足足將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仔細地來回擦拭過四五遍才勉強作罷。
見狀，劉助理出神想到，他剛才恐怕是眼花了才會以為那個年輕人摸到了老板的手！
一定是借位！是假象！是根本不存在的！
就他家老板這臭毛病，活該單身一輩子才對！
另一邊，陳聲回到公寓後便對早餐失了興趣。
他躺在穿上，翻來覆去。
靠在床頭，又坐立不安。
……陳聲是真的覺得尷尬。
沈先生這樣的人出門從來都是專車接送，一把雨傘而已，又哪裡輪得到自己去獻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