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心堂卻敞亮得很,滿容悠然自得,偏不開這個口,反而掃榻以迎等著他們送上門。
孫鞅正欲開口,卻被公子滄月先一步阻下。
“陳家堡可由得你主事?”
陳白起長睫翦翦掀起,暗道——這是不再耍手段,打算開誠布公地跟她合作了?
要知道,同樣辦成一件事情,求人跟彆人求你,那利益跟地位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父親?”陳白起踅身笑得文文弱弱看向陳孛。
陳孛一寒,連忙表明衷心:“然、然,全是吾兒嬌嬌主事,我生得重病需得好生修養。”
全部人都一臉無語地看著他捧胸作病西子狀。
公子滄月懶懶地嗤笑一聲,從勳翟手中取過一獸皮卷軸扔給她:“第一我需要熟知平陵聖陽湖地形壯漢百人,最好有懂戎族話的,第二識字、算術且能夠看懂地形圖紙之人,第三充足的糧草不低於一百石。”
陳孛聞言瞪圓眼珠:百人湊湊巴巴倒也足,但一百石等同三萬多斤的糧食啊!他陳家堡剛遭了賊逢了難,哪裡拿得出這筆數!倘若真拿了,他們接下來又吃什麼?!
陳白起故作為難地緘默著。
其實吧他的條件若在彆的縣郡倒並不苛刻,但悲劇的是他是待在平陵這片正遭曆旱災的窮山惡地,若問全縣能夠拿一下子拿出一百石的人,除了當地大地主陳家堡也變不出其它家了。
一百石糧食她有,但卻不能夠將輕鬆的心態表露出來。
談判最高明的要訣便是隱藏著自己的底牌。
觀陳白起一改先前從容的侃侃而談,亦再朝人笑了。
公子滄月不知因何心底竟有一絲惡趣味的滿足,他嘴角笑意淺淺一掠,不經意卻驚豔一片春光:“陳三你且考慮一日,明日入夜前若想明白,便可前去衙丞處報。”
留下陳賈一等尚來不及緩神,楚滄月衣袂翩飛上車,滄月軍便拔地揚長離去。
馬車上,孫鞅苦笑感歎一聲:“這陳氏姑子,倒是與其父一般令人印象深刻。”
“陳孛乃真學識,隻惜為保命終日渾噩度日,至於陳氏姑子……莫非印象深刻是指那一身邋遢樣?”車窗旁騎馬並行的勳翟不解呲噠道。
孫鞅賞了他一眼:“是那雙眼睛……由始至終,它不曾為任何人動容過。”
勳翟探進頭不信:“即使對著主公?”
公子滄月將佛珠繞於腕間,聞言,仰顏朝天莞爾一笑,玉顏冷煞一破,便似清泉滌過一般美得震人。
“包括我。”
另一廂,令人將陳賈等人捆綁塞口後,陳白起於陳孛麵前一一將其罪行詔白,並令眾仆役大聲回徹一遍後,不待陳孛錯愕回神,便風厲雷行重杖五十生死不論地給處置掉了,轉眼便聽到了係統傳來的好消息。
係統:公子滄月對你好感度+10
她輕抿起嘴角,婉婉一笑。
入夜前,姬韞終於采了一簍子的藥草歸來,還來不及放下蔞子便被陳白起給拉走,說是要一同審查越國戰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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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這章看得出來,公子滄月因為沒有國家的後援支持,不缺人材卻很缺物(一國田土都緊攥在國君手中的)一般兵痞打仗最愛去地主家打秋風,因為地主為富不仁又肥得流油,下手那叫一個不需要留情啊,為民除害啊。
不過公子滄月這一趟卻不大不小碰到一個硬茬貨,咱女主不為美色所動(主公不可覬覦),亦不為強權屈服(堅信主公人品好不會真打劫的)!
主公:要糧,要人,你看著辦!
陳白起:——要糧、要人,可以啊!主公,拿你自己來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