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主公,相伯先生果然名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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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察覺到某人灼灼怪異的目光,相伯荀惑虛弱地朝陳白起看了一眼,恰撞入其因洞悉而清亮透澈的雙眸,他僵硬地呼扇了一下交叉濃密的睫毛,便若無其事地撇開視線,接著又是一連串猛烈的咳嗽,似在跟她較真他才沒有感到心虛。

“先生,都是奴的錯,連這麼一群蠻橫無禮之人都阻擋不了,還累你起身……”小童慌忙地替他拍背,這一句已帶泣音。

相伯捂了捂嘴,方勉強止住了咳嗽,他半帶笑意地瞥向一臉冷硬神色的公子滄月:“南燭,不可無禮。將軍奉楚靈王,輔佐朝政八載,征討八方,威震四海,憑他之威猛既可開疆拓地,爾不過一方小童,豈可相提並論?”

公子滄月眉眼一動,看他孱弱無害,言辭溫和,倒有些辨不清此番話是否有夾棍帶棒,意有所指。

他秀姿昂然,攜一眾上前施禮:“矩陽縣楚滄月拜謁相伯先生,經引玉龍居士推崇備加,久慕先生之名,一直無緣得見,此前三番緣故,但得今日幸見道容,實乃萬幸。”

相伯荀惑愧赧答禮:“雖某知諸位來意,卻一直推脫阻,某不勝自責。然,隻惜這殘燭之軀……恐已有心無力,隻得蒙將軍枉臨。”

他於著他們慘淡一笑,一身憂鬱頹廢之氣息,令人惋惜。

公子滄月本非好脾性之人,幾番被拒亦不強人所難,他盯視其麵目半晌,毅然果斷地轉身便走:“打擾了。”

“噯,主、主公,請等等!”孫鞅連忙將其勸住,他小聲附耳:“吾費心多方打探方得相伯先生之居處,豈可如此輕易半途而廢,況且當今之世,除相伯先生外,又取何人與那鬼穀後卿相左!”

相伯荀惑似隱約聽及“鬼穀後卿”四字,他那灰敗枯萎神色微收一下,仿佛無意一般,沾顏出鉛華刻意彰顯,清音素言道:“諸君赴炎夏而至,不妨少座獻茶歇息片刻,讓某一儘地主之宜。”

一個人的修養是一種隱藏之美,他高貴典雅,又清新透明,似朦朧薄霧的清晨那樣令人遐思,又像靜謐安逸的黃昏那樣讓人憧憬,當相伯荀惑舉止稍正,那常年因修養學識而雕琢的一舉一動皆優雅而令人賞心悅目。

眾人此間相見,又覺第一次所見的那位神仙再度蒞臨,紛神往訥言。

公子滄月拱手:“恭敬不如從命。“

鬆篁交翠,蟬噪林更靜,一座籬笆牆院、二樓木製茅屋柴門便是相伯先生幽居之處,依山滂水,悠閒人家。

“將軍入座。“

草堂幾席上主賓位置相伯先與與公子滄月立坐,其餘侍從皆立於台階下,因籬笆牆院桃梨樹蔭成茂盛,自比方才曝曬時涼爽。

小童於後院衝茶端出,又一一獻茶,此時他態度與先前違和,一派沉默寡言,隻悶頭行事。

茶畢,相伯先生拱手:“方才耳聞將軍與隨從似提及鬼穀後卿?”

公子滄月麵容一冷:“先生識得他?”

相伯口中道了一句“果然”,方爆出一語:“其實某也是鬼穀派門生,恰與那後卿為師兄弟。”

公子滄月聞言一滯。

而孫鞅等人於外亦能將兩人對話聽仔細,他苦笑一聲——隻道鬼穀神秘,偏生讓他之主一下撞遇二人,亦不知為不幸亦或幸哉。

鬼穀一派,據聞其門人學兼百家之長,於天文地理、仙學修煉、兵法布陣、經緯縱橫、經世奇謀等無所不通,其蹤跡遍布各地,時隱時現,是亦人亦仙而又真實的神秘人。

“毋須擔憂,吾鬼穀派曆代鬼穀生先隻收二名弟子,一為縱,一為橫,而鬼穀派乃一脈單傳,為承師恩成為新一任鬼穀子,自出師一刻,彼此便注定一生皆為敵對雙方。”相伯眸光淡泊:“某久居隱土,倒是第一次聽聞後卿之事,方相詢以問,並無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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