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謀士,月白隊伍攻副本(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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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主公的尾隨一行為被人抓包,他表現卻十分淡定從容。

“陳三,勿一人亂走,莫非忘了先前教訓。”

陳白起憶起,他所說的“教訓”是指她莽撞提劍單挑精英怪“獠牙野豬”,險些被豬啃一臉的經曆。

“此處靜音杳遙,巡聲可辨,不妨事的,陳三隻在周圍逛觀一番。”陳白起訕訕一笑,她心念著她的副本“采集任務”,暗想著獨自好行事。

公子滄月緘默一息,玉顏生輝,眉心一道如繪如描的朱砂冶灩,平靜的雙眸直直盯來:“陳三,你忘了你提過‘攜手’一事?”

陳白起望著他的眼睛,眉毛一挑,那是她於黑洞之中為了刷親密度“撿手”之時,用來唬他的冠冕堂皇的話,如今他倒是如數還於她身了。

“陳三不敢忘。”

陳三不與嬉皮笑顏,頓整改容色,疊手一揖應道。

罷了,既拋不下他了,接下來……唯有見機行事吧。

見她端正行禮於他,公子滄月雖神色未變,生生受下,然眸色卻遽然沉幽。

“三、尺!”

他拂袖負手於背,在與她錯身而過之際,冷然吐出這兩字,令陳白起呆了一呆。

噫?她哪裡得罪了他,好端端地為甚又重提此等劃清界限之事?

——

副本(二)的洞窟較副本(一)更簡單,當然前提能夠攀越過那一重筆直的萬丈懸崖,它隻是很單純的一條隧道,相較起副本(一)窟內寒冷瘮骨,這個洞窟則是恒暖似春,行之舒適,路徑雖蜿延曲折,洞隨路轉,路坦而寬敞,偶有一處削斷之崖有活水潺潺滾落,似玉帶飄蕩,斷層處跌落成瀑。

岩縫中仙草滋生,搖搖其長,洞中岩景乳石甚是發育,洞內庭廊相連,石筍、石花、石幔玲瓏剔透,閃光發亮,有似瑰麗玉雕,有似剔透水晶,七彩斑斕,眩麗奪目。

第一次觀賞此等不假修鑿的天然奇景,一時陳白起目不接暇竟看入了神,逐漸,陳白起感覺眼花繚亂,隱隱有一種暈目的感覺,但移目卻不能夠,便被人吸附住神魂,這時一隻乾燥而冷香的手掌遮擋於她眼前。

陳白起一愣,下意識一抓,四指攀於掌櫞處,卻滯了一下。

“莫看。”

耳畔響起公子滄月的聲音。

陳白起這才醒悟:“這些隧石的光……好似有些古怪。”

“莫看便是。”

可不看在這陌生環境之中該怎樣走?陳白起聞言,徒然無奈了。

對了,她有係統副本(二)的地圖,反正這地圖是投影於她腦中的虛擬影像,即便閉眼也照樣能夠“看”得見。

陳白起反手攥住他的手掌,將他拉近自己,踮腳從布袋內摸出一塊黑色布巾(鬥篷撕剩下的)遮住他的雙眼,見他並沒有拒絕,甚是合作地任她綁好,便解釋道:“陳三先前所言非虛,陳三又感應到預兆,公子隻管跟著我走吧。”

公子滄月聞言嗤笑一聲,於黑暗之中摸中她的手一握:“然,試一試又何妨,不過你隻管帶路,何以需綁我?”

陳白起擋下他的手,笑言焉焉:“自然是擔心公子不放心陳三,不信陳三之言,暗中相窺,倒白耽誤陳三一番帶路之情。”

公子滄月垂落下袖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我之眼……自入了洞窟後,便……”他聲音徒然一啞,整個人震驚了。

他想說什麼……

他想說,無法移開視線,當他意識到隻剩他與她兩人獨處的時候,他的視線變得從未有過的狹窄,除了她,便再也不到其它,他一直在看著她。

她清淺而柔軟的呼吸……

她纖細盈盈一握的腰肢……

她笑時眼梢如弦月彎起的睫毛……

她纖細而柔膩的指尖……

她溫涼而帶著少女淡淡熏香的體溫……

原來,他一直在看著她啊,甚至在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時候,他白目光便已淪陷在她的身上……

公子滄月終於有所感悟,他心悸悶得慌,痛苦而難堪地緊緊闔上雙眸,他倏地抓住陳白起一隻手:“你……你……”

“怎麼了?”陳白起被他拽得朝前一傾,仰頭詫異地問道。

公子滄月黑暗之中雖看不到她的臉,但腦海之中卻浮現出她的麵容,如此清晰而深刻,就像被刻在他腦中一樣。

他心慌了,驀然鬆開了她,努力調整了一下紊亂的呼吸,方冷靜道:“你當真可行?”

陳白起被他質疑眼眸一轉,似不經意提起:“陳三立誌要當一名謀士,區區小事豈非不行。”

公子滄月一愣,許久方訝道:“你想出士?”

陳白起牽著他的一隻手,自己亦閉上眼睛,開始根據腦中的副本(二)地圖前行。

“陳三想當謀士啊。”

——而且是想當你的謀士。

“本君從不曾聽聞哪有婦人能夠出士。”公子滄月隻當笑話聽了。

然陳白起卻認真了,她聲音飽含著一種不容人忽視的凜然堅決:“若是公子呢?若有一子,其智可媲丈夫,其忠可勝猛將,雖為區區一婦人身,卻有著不亞於大川名士之學識德操,她誌存高遠氣衝霄漢,壯誌淩雲響徹九,可天扶搖直上氣貫長虹,亦可百折不撓扭轉乾坤,平步青之是可雲同輝日月,然,淡薄名利亦會遊刃有餘……”

陳白起一談起她的謀士職業,口中便開始滔滔不絕,恨不得將一腔熱情全傾注而出。

公子滄月的神色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到訝異、震驚、最後變成緘默平靜,他靜靜地聆聽著她慷慨激昂的述說著心中的願意,用詞大氣而用力,仿佛此誌早已銘刻入她的骨血之中不可分離。

隻是,他心中卻想:比起風餐露宿之事、驚險跌宕之事、戰鬥害怕之事,他寧願她如一普通婦人,安享於美食華服,安居於太平之室中,每日皆能夠笑靨如花,無憂無慮……

“公子,這樣一人,你可要?”

公子滄月沉默著。

見他不肯相應,陳白起腳步一頓,深吸一口氣,再次問了一遍:“公子,這樣一婦人,你可要?”

她就隻差沒有站在他的麵前,撕開他眼上罩著的黑布,讓他好好地看著她的眼睛,直說:你——可要下這樣的陳三?

公子滄月因她的話一番聯想,一向清明的思緒驟然很亂,一半清醒一半掙紮,明知不可為,他卻偏生生了猶豫之心。

他想,他該是瘋了。

張合著嘴唇幾下,他最終輕逸一聲:“若當真有此之誌之婦人,倒亦可敬可譽。”

到底沒有將她一口否絕,聽著她疊聲相問——“可會要她”之時,他的心竟然會揪然生疼,真的感覺不過一句理所當然的拒絕之言,有著從未有過的沉重。

女子入軍,隻為“女閭”(官方設辦的軍妓)。

男女飲食,屬於人類生物天性,既不能省略,也無法回避。其實,在戰國時期某些國家的軍營已經摸索嘗試了“營妓”製度,說白了,就是開設一個合法的“軍隊妓院”。

大抵有比較盛行的“遊妓”(歌舞伎隊,此乃私人買賣,需收資。)、徙邊者罪妻婦(一群因丈夫或父親獲罪而流放到邊界上的女人,結果隨軍隨著隨著便成了默認的軍妓。)

因此,倘若一名無官無位的女子長年待在軍中隨軍,難勉會惹來一番流言蜚語,遭人鄙棄。

當然,若她僅僅是當一名靠腦力食俸祿的門客倒亦罷,平日裡給主公出出謀劃劃策亦可行,但問題是公子滄月這樣的人要多少有多少,缺她一人不少多她一人不多,當她的存在變成一種可有可無之時,她那必須完成的“製霸戰國”目標,何日才能夠有實現的一日?

其實,陳白起非白目,她知悉目前楚國國情,要讓她憑著過人智謀上位與眾丈夫同朝出士為政,前路可謂是漫漫艱辛,更或者,這隻是一個遙遠且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可是,她是一個女人的這個事實已經是不可扭轉的一件事實,戰國沒有整容、變性手術,她如論如何都改變不了自己的性彆,是以,哪怕再困難艱幸,她唯有改變這個世道的規矩,方才夠扶搖直上,觸碰到天際的時候!

這對於彆人而言的確是一件不可能實現的夢想,但於她而言,她自信有著戰國係統的輔助,她定然會崛起!

見這個荒謬的話題再繼續下去,估計會僵持住,陳白起亦不再出聲,而是安靜地在前領路。

她沒有直接朝副本(三)而去,而是兜了一個圈朝石壁的隙罅裡去,在一掬琉璃般的水麵上,殘蝕的石林,痕跡斑駁,仿如一片被海水淹沒吞噬的古城堡廢墟。

此處乃“靈芝草”生長的位置,陳白起因將主公的眼睛給蒙上了,便開始大膽放心地做“采集任務”。

主公眼睛看不到,卻憑耳覺悉窣聲,感覺到她停下來,並蹲於地時,便狐疑問道:“你在做甚?”

“原地休息。”她懶聲道。

主公一噎。

隻當她因先前無疾而終的話題而鬱結於心,方無理取鬨,於是他亦不再言語,隻是一路安靜地陪著她,任她每走一段路,便“原地休息”一次。

“靈芝草”其實是一株似蘭草模樣植物,不同於蘭草的是,它蔥尖泛紅,一株生長不過二、三片葉,中端細蕊泛黃,陳白起查看其資料。

【靈芝草】說明:藥劑材料,用它可配製小型生命藥劑。

陳白起一看,頓時喜上眉梢,竟然是製作小型生命藥劑的材料啊。

太好了!她定然要多采集一些配備著才行。

陳白起就跟采蘑菇的小女孩一樣,看到一茬便蹲下一拔。

係統:采集靈芝草x1

係統:采集靈芝草x1

……

等她將這一片區域的“靈芝草”都拔光後,其數量早已遠遠超出采集任務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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