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謀士,紅杏出牆的萬不要(2 / 2)

“嘿呀!好可惜!主公好不容易才親,偏生被這相伯先生給攪和了!”單虎撓著腦袋。

“不知道為何,翟每次見陳三與主公在一塊兒,便會覺得真好。”勳翟笑著拍了一下單虎的腦袋。

孫先生撫須一笑,亦隨之附和感歎道:“是啊,主公……噯,一直被重擔壓於身上,確也好久不曾這樣暢快地大笑過了,這次倒多虧了陳三啊。”

“可惜好好的兩人準備互衷情腸一下,偏生又多了一個……”吳阿撇嘴,不滿地瞪著那個相伯先生。

“對了,孫先生。這相伯先生不是曾言與這鬼穀後卿乃師兄弟,此次攻城之事,何不邀請相伯先生出手?”勳翟激動道。

孫先生聞言卻沉吟片刻,話雖這樣說,但是……抬眸看向庭中三人。

“與求醫一事不同,哪裡這次陳三與我等再苦相求,他既未擇主公為主,則絕對不會為吾等出山的,此乃士之名節,不可謂不守之。不過,他亦不能出手,先前我曾詳細查過一些關於鬼穀子這一門派的相關記載書籍,據聞每一任的鬼穀子一生隻會收兩名徒兒,這兩徒因材施教一起學習一起生活,然而自出師一刻起,便再無兄弟情宜隻剩地位之爭,隻因唯有一方勝者才能出任新一任的鬼穀子。”

“我想,若讓那鬼穀後卿知道相伯先生隱居於城中之事,估計事態會變得更加難以收拾了。”

勳翟沉下神色:“原來如此。”

吳阿詫舌:“這鬼穀派的規矩還真是奇怪又殘忍啊。”

——

趁著天色尚早,陳白起便與馬牧房借了一匹好馬,不予任何人相送,獨自趕回了陳家堡一趟。此番戚冉與後卿攻城,彆人或許不清楚,她卻知道,這其中定然也有姒薑與那一份魯班機械圖、還有對她之怒的緣故。

快馬一個時辰左右便可抵達陳家堡,這時陳家堡內外並沒有勞作建築,陳白起一下馬,便發現堡外臨時搭著許多窩棚與草房,看數量想必住著許多人。

塔樓早已興建好了,上麵駐著人,這人乃塢堡家生子,他遠遠瞧著陳白起牽著一馬沿著山徑而來,便趕緊吩咐仆伇開門,而草棚茅屋內居住著的臨時雇工聽到聲響,皆赤膀睡意腥鬆地探頭探腦。

他們大多數都不識得陳白起長什麼模樣,但見清早一女郎牽一駿馬而來,隻覺好奇跟驚訝。

一仆伇遠遠迎上,趕緊遞上抹巾替她撣了撣一身灰,清理一番後,便一陣噓寒問暖,殷勤得緊,其餘的人則奔走相告,通知下去。

陳白起始終含笑怡然,她矚目四望觀察,此時堡內已被翻作大新,處處透著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在被迎進中堂時,但見巨扛著一根巨木,急衝衝地趕來,他一看到陳白起便呆怔住了,連肩上扛著的圓木咕嚕一下砸在地上滾遠都不知道,隻驚得仆伇一陣雞飛狗跳。

見巨一直傻傻地盯著她不說話,好像不認識她一樣,陳白起抿唇一笑。

知道他這個性子是越激動便越緘默,她不等他來了,主動走上前拍了拍他黑黝的手臂,仰頭訝道:“巨,幾日不見你好像又長高了啊。”

巨像被陳白起解穴一樣,整個呆樣終於動了,他使勁點頭,咧開一嘴白牙,朝著她憨憨一笑。

“女郎,你回來啦。”

陳白起笑著頷首:“嗯。”

這時從中堂側廊遠遠地,姬韞與姒薑亦一道趕了過來,聽仆人傳報她獨自一人回來了,兩人連忙放下手頭上的全部工作,一前一後,卻幾乎是同時到達。

姬韞:“嬌娘——”

姒薑:“陳三——”

陳白起轉頭,看到他們來了亦是十分高興:“姐夫,薑,這幾日辛苦你們了,我剛才看過了,一切都井然有序,不過幾日功夫便有這種效率,可見你們有多用心。”

姬韞剛才趕得有些急了,氣還堵在胸口處,暫不得說話,便搖頭含笑。

他仔細打量她一番,瘦了,亦黑了,模樣離走時也憔悴了許多,不過精神好了,此時換了一身月白少衣袍裝,整個人也像煥發著一種與以往不同的光彩,倒叫人更加耐看了。

“陳三,我、我聽說趙軍來了,這是不是真的?!”姒薑卻不在乎這個,他緊緊地盯著陳白起的眼睛,神色嚴肅。

自從聽聞這個消息後,他一夜輾轉末睡,總想著這一次他怕是連累慘陳白起與陳家堡了,若趙軍真為他而來,估計哪怕再十個他將自己陪給陳白起也彌補不了。

果然他不該貪一時安逸與平穩,早就該離去的!

如今的平陵縣因為趙國犯兵之故,已被楚陵王從楚境中給一筆剔除了,若一朝城破則相當於國亡啊。

“且先入內再說吧,人多口雜。”姬韞左右一顧,提醒道。

陳白起暫不與姒薑先搭話,她見他們都一湧而出來接她,卻不見一向視她如珠如寶的陳父趕來,於是問姬韞:“父親呢?”

姬韞一滯,眼神略微閃爍,久久不語。

其它人一時亦不好回話。

“他在哪裡?”陳白起蹙眉,追問道。

姬韞知道這事瞞不住,隻得無奈地告訴她:“自從知道平陵縣被楚國割據後,他便一直將自己反鎖在陳氏祠堂內,誰也不見,誰也不理。”

陳白起將馬韁遞給巨,道:“我先去看看他。”臨走前,她看向姒薑,嚴厲地警告了一句:“你彆逃,這事還有圜轉的餘地,我既說了收容於你並簽了契約,便絕不會食言而肥,你且信我一次。”

姒薑一直低靡而委頓的麵容傻怔了一下,接著莫名眼眶一紅:“陳三,你煞有其事說這麼一番話還真感動到我了,我估摸著光當你的下人你還是虧了些,乾脆我一並連你房裡人都當了吧。”

所謂“房裡人”,隻有男人才有這一說,女人哪需要什麼房裡人。

“你長得這麼美,我才不要,萬一哪一天你紅杏出牆了,我才真虧。”陳白起頓時失笑。

姒薑一雙風情萬種的雙眸瞪圓,似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鼻尖,噴道:“我這麼美你都不要,你還真傻。再說我安守本份的緊,出牆是你們娘兒們才乾的事,我才不會呢。”

“這可說不準,你啊心思多得很,我果然還是喜歡模樣老實本份的,你阿則免了,愛禍害誰便禍害誰去。”陳白起嫌棄地朝他擺擺手,便拎著衣袍朝祠堂快步走了。

姒薑見陳白起不要他,頓時憤憤不懣地朝旁邊姬韞發作:“姐夫,陳三恁地無眼光,你說我這花容月貌入贅陳家一事怎麼樣,如你一般?”

姬韞聞言,亦不知是不是被入贅一詞刺激到了,麵皮一僵,斜乜了他一眼,道:“入贅憑你還不夠資格,若拿人的容貌來分三六九等,你這種煙視媚行的,實乃下下等。還有,我不是你姐夫!”

言罷,十分乾淨利落地走了。

姒薑完全傻眼了。

他這種,才撈得個下下等?!太埋汰人了吧?

這平時看起來溫溫吞吞的好好先生,這冷不楞丁地毒舌一回,簡直是不得了了。

眼下,見人都逐漸走光了,隻剩下牽著馬的巨與被埋汰得臉色不豫的姒薑,他抬起一雙水色魅眸瞄了一下巨,巨亦高大個地俯視著他,隻是那一對黑瞅瞅的招子不太友善就對了。

“傻大個,你彆瞪我,再瞪你也比不得我好看,這陳三啊,絕對喜歡我比你多得多。”姒薑十分厚顏無恥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便一跑了之。

巨自然不會去追他,他將馬綁好後,便嗅著陳白起離去的方向,一路追攆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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