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殘缺的麵譜”每一次隻能記一張臉,上一張則會清零,不如“千麵”憑記憶便能夠記住每一張臉隨意能夠變換,也不知道“這殘缺的麵譜”什麼時候才能讓她湊齊三張去兌換一張“千麵”。
畢竟這樣一張一張地複製粘貼,太過麻煩了。
陳白起換上又一張新麵容之後(幸好趙軍服飾一樣,否則還得脫衣換衣),慎重考慮了一下,便搜了這人的身,摸出了兩個指長圓竹筒,這竹筒用一根紅布塞著頭,她拔開後嗅了嗅裡麵,好似有一股硫磺的怪味道,這竹筒旁邊有一根引線,隻要點燃後朝天放著,便能夠躥出一簇簇濃煙。
趙軍會根據煙的顏色來區彆訊號的內容,這一點陳白起在早先混入時,便弄清楚了。
她覺得第三層防線不能夠再這樣簡單粗暴了,否定一定會被拆穿的,所以,她該怎麼做呢?
想不露聲息的接近第三層防線基本很難,跟第一層與第二層防線不同,因為第三層巡邏隊是機動性的,基本一隊數人一隊十數人地交換替代,其中更有厲害的劍客盯梢,基本結構屬於一群怪加一個精英怪的組合,想簡單突破不易。
於是,陳白起必須改變策略,她首先將兩個竹筒取出一個,這個竹筒上麵用黑墨刻著趙國字體——“召令”
她既然去不了,便讓他們過來便是,於是她便發射了一支“召令”。
這筒煙很快便躥升老高,她將劈暈的趙軍巡邏15尋了一處有遮擋物的位置擺放好,不一會兒,一支第三巡邏隊便匆匆趕到,因著不明情況所以隻來了一支隊伍。
此時,陳白起一直隱藏在暗處,待他們瞧見一人倒地時,驚忙圍攏過來時,她便從遮擋物中躥出,趁機勒住站在最後方一人的脖子,將其劈暈後扯到樹叢後麵,此時並沒有人察覺少了一人,因為不會有人想得到這世上竟有如此膽大心細之人,竟敢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做出此等偷天換日之事。
陳白起利用這個空檔,複製下第三巡邏隊的麵容後,便大大方方從後方走了出來,混進了人群當中。
接著,冷眼旁觀等他們處理好事情後,又裝成若無其事地隨著他們一塊兒回到第三巡邏隊。
這個暈菜之人也被人帶了回來,打算等其醒來再詢問,這支巡邏小隊其中有一名劍客身份崇高,應當是這支巡邏小隊的領頭,他帶著幾人前去查探此事,其餘的人則回崗位繼續巡邏嚴禁。
就這樣,陳白起很順利地來到第三防線,隻是雖然混了進來,卻遇到一個問題,她該麼脫離這支隊伍而不被人察覺到任何問題。
另外還有她準備突破的第四道防線,這道防線的巡邏隊員乃是黎叟等劍術高明的劍客組成,這群人眼觀四方耳聽八方,想突破他們的防衛線,確也很難。
眼看著“禁咒”引凶即將要完成了,她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慢慢磨蹭了。
陳白起想了想,決定先裝病混過去再說。
她突地捂喉尖叫著倒地,然後蜷縮著身子像一隻被煮熟的蝦,麵容起先漲得通紅卻一下又變得黑青,然後使勁在地麵打滾喊叫,四周人一瞧都驚詫不已,有人忙扶起她,緊聲道:“你怎麼了?”
“莫非中毒了?”邊兒上有人猜測道。
“瞧著像是犯病了……”
“天啊,這人都翻白眼珠子了,是否快不行啦……”
也有人怒斥道:“好端端地,將人擱一邊兒瘋去,切勿耽誤了軍情,快!”
陳白起的突然“發病”並沒有得到太多人的同情,這年代人命被無限貶值,有用者人人搶之人,無用者人人棄之,像她這種看起來十分不妙的人,很快便被人隨便挪到一個偏僻的位置放著,見她仍舊直抽抽地打擺子,無一絲好轉,有經驗的人都認為他這是犯了癲病,在這種地方怕也是治不了了,於是眾人便哀聲歎聲地離去了。
待人走後,陳白起便停止了“犯病”,倏地一下睜開了雙眸,盯著不遠處的最後一道防線了。
她背靠著樹乾,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感受起邊緣位置凹凸起伏的紋路。
第四層防線光靠耍計估計行不通了,因著一來這十幾個劍客對彼此十分地熟悉,且個個身手不凡,一個不小心暴露了自我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另外憑她的身手跑去偷襲估計各逞的機率很玄。
陳白起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泥土,隻剩最後一道防線了,她乾脆也不想著什麼突破了,如今已進行到這一步,距離後卿的位置十分接近,也不需要再步步為營地前行了,她直接攪亂一池春水,讓一切都徹底地亂起來,她再渾水摸魚。
於是,將身上的全部通訊竹筒都靠近第四防線的位置點燃,而且擺置的方位不同,一會兒這邊,一會兒那邊,然後再躲藏於暗處觀察。
她這次點燃的竹筒是“緊急”,這煙衝得比較大,顏色乃黃褐色,與先前的白煙不同,十分打眼。
自然陳白起這一招搗亂效果十分顯著,無論第四防線四的巡邏隊還是第三、第二的巡邏隊都察覺到了情況有變,迅速趕往了過來查探。
見眾人被訊號所惑,陳白起則趁機朝後卿的位置趕去。
卻不料,第四防線並沒有將所有人都引開,她轉眼間便遭遇了一個麵目蕭冷的劍客。
這個劍客的樣貌十分普通,身著一件綢衣,八字眉配一雙王八小眼,瞧著不出眾,不過卻長得十分高大。
這個時代的劍客一般都比普通人生得高大,因為使劍需要足夠匹配的力量,如瘦小的人從體格而言天生便是吃虧,是以,有的劍客收徒會優先選擇體格強健的。
如同有高人收徒會收什麼骨骼精奇的,其實目的一樣,隻有強壯的人力量才會相應大,當然也有人比較特殊天生便比一般人力氣大,但這種人世上又能有幾個,在劍客短短幾十年便是一生之中,又能遇到幾個這樣的特殊例子,是以學劍之人普遍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便是不收瘦弱矮小之人為徒。
“爾是什麼人?!”劍客見其一身趙軍打扮,一時辨彆不清敵友,隻得聲色俱厲地先行詢問。
陳白起查看完其詳細資料後,笑眸流轉異彩,盯著他雙眸,啟唇道:“敵人。”
她迅速拔出一柄銅劍,送了上去,她的麒麟臂力量足夠,舉劍亦是相當輕鬆自如,若換以往這一雙小胳膊可舉不起來。
這一次算得上是陳白起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與人打鬥較量。
這劍法與刀法使出來到底是不一樣的,特彆是拿劍當刀使,這使出來的威力卻是大打折扣了。
她拿劍當刀砍,一連串密集的刀鋒布成一道密織的刀網,朝著劍客麵目斬去,劍客起先靈動地躲避,但後麵卻越打越覺得十分不對勁,越打越心驚。
鋥鋥的劍影在空中畫了道圓融的弧線,本該為刺,卻中途變成了劈,這番變化令劍客錯手不及,忙反手抵擋,卻見她閃電般再次穿掠回刀陣之前,倏然在前,倏然在後,軌跡鬼神莫測,他根本無法捕捉她這怪異的招式,一時劍客不由得慌亂了陣腳。
這都是些什麼古怪劍招,為何完全不遵循劍之掛、挑、勾、刺、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