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些皮外傷,看著嚴重卻隻是失血過多,方才吾已服過上次給公子他過的一樣的藥,眼下已無大礙了。”陳白起道。
先前給他服過的藥……是指她姐夫姬韞給她配置的神奇良醫?
公子滄月目光遊離其身,見她尤穿著“透”那一身血衣,上麵血跡斑斑,但大多數都呈褐色了,顯然乾涸許久,但不似新鮮傷口沾染上的,當然她身上亦有新鮮血液沾染上的,隻是外露的傷口全都不見了……他猶疑不信,卻也不好當眾查看她身上的傷勢,不過見她此刻行走自如,麵色與正常人無異,既訝又心下安定了。
無論如何,她傷勢並無大礙,他亦可放下心來。
“此乃何處?”公子滄月終於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公子滄月這個問題,其實也是所有人此時此刻腦中存在的一個疑惑。
“呃,這應當仍是……後卿之陣法當中吧。”陳白起麵不露異色,她揉捏著下鄂,做出沉思的狀態,如是道。
公子滄月表情滯了一下。
“可與先前之陣……”迥然不同。
陳白起亦是滿臉“疑惑”:“我亦不清楚,先前受傷暈迷之後,不料一醒來便於此處。”
這時,“夜梟”小隊的人全部清醒,他們全部都集合在陳白起周圍,因為許多人根本不知道先前曾遭後卿埋伏一事,是以姒薑根據陳白起的原話再跟他們解釋了一遍,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事情前後。
因著姒薑講話時沒有顧及左右,因此原本亦是盲頭蒼蠅的滄月軍亦知悉的詳情。
因為姒薑這一番講話的潤色,便襯得陳白起的一番“推測”信服度更高了。
於是,眾人亦接受了他們被困於“陣中”的這一番說法。
“啊——怪物——有怪物——”
突地,人群之中有人慘烈地驚叫了一聲,引起了周圍眾人的注目。
當即,公子滄月帶著滄月軍,而陳白起則帶著她的“夜梟”小隊成員立即朝發出聲音的位置趕了過去。
一看,隻見一滄月兵卒摔倒於地,他一麵驚慌失措地蹬腿後退,一麵哆嗦著一根手指指著一處,嘴裡哇哇地尖叫著:“怪物、怪物、牛,人——”
公子滄月掃視了他一眼,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前方圓柱陰影的角落內竟站著一群牛頭怪,這群牛頭怪身高八尺,雖長著一顆牛頭,卻有著肌肉結實的人身,他們舉著銀白板斧,雙蹄著地,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嚇人。
倘若眼前出現一頭這樣的怪物,也就是令人驚嚇一跳,可倘若出現這麼一大群,那可謂是災難了。
公子滄月看見亦是一愣。
“這是……”
陳白起探過頭,眸光一閃,暗自自責方才怎麼忘了塔內有守層的怪,她腦子一轉,便有了一個主意:“這世上估計不會存在著這種怪物吧,莫不是……莫不是後卿以陣法整出來嚇人的幻象?”
既然科學解釋不了,也隻能拿這種捏造的幻境來誤導他們了。
這時,姒薑亦看到了一群在旮瘩內徘徊的怪物,嘴角一抽,終於多少明白陳白起先前跟他通氣的原因了。
姒薑附和道:“想必如此,以陣中催化幻象,想來這後卿是打算利用吾等恐懼心理令吾等不戰自敗。”
後卿表示躺著中了一槍。
“這是幻象,卻為何如此真實?”有人提出質疑。
“不真實,如何唬人。”姒薑斜了那人一眼。
那人訕訕一笑“……”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它們好像……看不到吾等。”有人又發現了情況,一驚一乍地呼道。
“當真?”
“你們且看,我走過其身旁亦無事啊。”有膽子賊大的,躡躡著腳步小心走入牛頭怪邊界,然後驚喜地揮手叫喊道:“果然是幻境罷了。”
陳白起滿頭黑線:還有十七分鐘塔內的保護罩便會自行解除,到時候此人還能夠笑得如此“天真”嗎?
“倘若此乃後卿布下的幻陣,那估計吾等毋須等多久,便可脫陣而出。”公子滄月突然道。
陳白起聞言微訝,十分不解地看著他。
這時,單虎便替主公答了話,他仰著粗曠的下巴道:“主公早就防著那狡詐的後卿小兒耍各種陰險手段,是以吾等早派了羽林精兵隊伍於後方等候,若吾等末曾按照約定時間發出訊號,後方的羽林精銳便會自動帶上相伯先生前來支援。”
原來他還留有後招啊,看來吃一塹長一智這話說得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