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陳白起笑笑道。
從姒四口中與彆人口中的描繪,陳白起大概知道這楚陵君的德行,一個多疑、嫉妒心強既敏感又缺乏安全感之人,他壓抑得久便會在事後爆發得越恐怖。
從心理學來分晰,這種人往往處於恐懼狀態而胡亂推理和判斷,思維發生障礙,堅信自己受到迫害或傷害,病人往往會變得極度謹慎和處處防備,還時常將相關的人納入自己妄想的世界中。
他會殺人很正常,因為在他的思想中,他認定彆人想殺他。
陳白起一直知道,公子滄月一直有能力推翻楚陵君自己為王,但他一直沒有這樣做,因為楚陵君是他的兄弟,但楚陵君卻一直認定公子滄月是一顆定時炸彈,不安定的因素,隨時可能會危害到他的利益跟地位,因此他認為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而隨著楚陵君越來越過分的行為,一直隱忍、放棄、退讓的公子滄月終於退無可退,忍無可忍了,便漸漸對這份親情感到了絕望。
“姒薑,姒四這一路走來定然渴了餓了,你不妨去林子裡找些東西來給他食。”陳白起朝姒薑道。
“巨亦一塊兒去吧。”
姒薑愣了一下,他知道陳白起估計有話要單獨跟姒四說,這才支使開他們,但陳白起的話亦是實話,姒四如此瘦弱估計是該渴了饑了,最後他還是應肯了,隻是在臨走之前,他小聲跟陳白起道:“幫我……”勸勸他。
陳白起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放心。”
等姒薑與巨一塊兒走後,陳白起的神色一下便冷淡了下來。
姒四看著她,卻不知為何,姒薑等人一離開,獨自麵對陳白起,他便感覺很些緊張。
或許是因為……沒有了姒薑,在她眼中,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她不戀慕他的美色,亦不遷就他的孱弱,她注視著他時,是那樣冷靜。
“姒四,我覺得,比起姒薑,你應當更恨楚陵君才對。”
姒四轉開了眼,雙唇抿緊,不言不語。
不否認便是默認了。
“既然如此,那便與我合作吧,將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我會讓你親手殺了楚陵君。”陳白起道。
姒四聞言神色意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我知你怨恨著姒薑,同樣是越國的公子,憑什麼他活得那樣自由,而你卻淪為質子遍體鱗傷,但我認為這不是恨,隻是一種意氣用事,倘若有一日他當真死了,你便真的連世上唯一的親人都沒有了。”陳白起道。
姒四垂下了腦袋,不讓人窺探到他一絲一毫的表情。
許久,姒四幽幽地道了一句:“你待他倒是好……”
陳白起聽了這話,頓時失笑,她伸手輕輕地撫了撫他垂低的頭,像一個長輩般寬慰安撫受傷的晚輩一般,輕聲道:“人心肉長的,你若願意摒棄過往,姒薑定亦會對你很好。”
姒四揚起臉,朝陳白起輕笑了一下。
他容貌長得好,這一笑當真是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活脫脫一個勾魂的小妖精。
“不知汝想知何事?”姒四道。
陳白起收回了手,突然道:“吾此趟來疢螻,隻為公子滄月。”
姒四一聽,頓時訝異地看了她一眼。
爾後他似想通了什麼,眸色變幻,喃喃道:“公子滄月啊……”
陳白起繼續道:“今日胡林攤叫賣的那件蟠龍劍,便是公子滄月的配劍,他在疢螻。”
“那劍……是公子滄月的?”姒四神色一動:“或許,我知道……”
“知道什麼?”陳白起追問道。
見她這般迫切的模樣,倒是與先前冷靜自持的人判若兩人,姒四頓了一下,反問道:“你是滄月公子何人?”
“姒四。”陳白起冷下麵容,警告地盯著他。
他的那些個小心思陳白起其實都看在眼裡,不戳破隻是為了給姒薑留點麵子,若他再繼續對她耍小聰明,她多的是辦法既令他開口,又不被姒薑知道。
似被陳白起身上那一瞬而逝的威嚴煞氣所攝,姒四妖嬈麵容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