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身上之人放了下來後,陳白起這才能夠活動一下僵硬酸痛的四肢。
弓手們或許見他們言行舉止十分異常,既不害怕逃跑又沒說話解釋,一時亦辨彆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便派了人去請後方林子裡的人前來盤問。
不一會兒,便走來一個身穿褐色胡袍,滿臉大胡子的中年戎族人,他操著一口不地道的怪異楚國官話向他們問道:“爾等何人?”
姒四聽到這群野蠻之人能夠溝通,頓時眼眸一亮,心道果然給陳白起料到了。
陳白起出麵,她將濕轆轆的頭發甩於背後,拱手道:“吾等乃疢螻外商,因無意中務非穆府少主而被關押進了牢獄之中,今日牢獄之中闖入能人攪亂牢獄秩序,吾等則趁機越獄,然從牢獄中逃脫慌不擇路時,不慎落入一水渠當中,便被一路衝流至此。”
陳白起解釋得較為詳細,有頭有尾有根有據,雖然這個中年戎族人不一定能夠全都聽懂,但至少他聽出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這三個人並不是什麼楚人奸細,而是從楚人牢獄之中逃出來的逃犯。
那人聽了陳白起的解釋,不置可否,直接掉回頭與後方林子內的其它人交頭接耳商談了一番,他又出來道:“爾……乃楚人?”
陳白起:“然也。”
那人臉色一下便變得憤恨。
姒四輕撞了她一下——何以如此誠實!
陳白起回了他一個眼神——這明擺著的事實,她能騙誰?
那中年山戎人冷冷不善地注視他倆半晌,突然將視線移到他們解下來放在地上之人,眼睛微凝,他指著他,道:“此非楚人,爾等與他什麼關係?”
通過外貌與裝束,他能夠輕易判斷出來。
陳白起瞥下眼,當即對赤木合浮現出一抹同情之色:“此人乃吾於獄中偶撞,見其遭遇堪憐,因同病相憐而起,便順手救之。”
不想,陳白起這番作態未讓山戎人覺得她仁義,反而那中年山戎人冷笑一聲:“哼,楚人巴德喝擊,哎哎多木!”
係統翻譯:“哼,楚人狡詐卑鄙,話不可信!”
他不再願與陳白起廢話了,一招手命令弓手們,明顯是準備將他們一塊兒就在射殺了,卻被後方上來一人給阻止。
他們用山戎話你來我往商談了一番,明顯後來之人將先前的中年山戎人說明服了,他們有了決議。
後來的一名山戎人較為年輕,他精壯而冷峻,他漆黑似墨的眼珠子盯著陳白起:“楚人,可識字?”
他的聲音似山澗的溪水十分清澈透涼,楚國官話亦相對標準,從他的長相判斷,他並非純種山戎人。
“識得。”陳白起眼神在他與另一名山戎人之間打量一番後,溫聲答道。
他又問道:“可會猜謎?”
陳白起一時不知他此問話是何意,便謹慎幾分道:“略知一二。”
前頭那一名中年山戎人皺眉,問道:“什麼叫略知一二?”
陳白起轉向他,頓了一下,便道:“隻是略懂。”
那中年山戎人更迷惑了:“什麼叫略懂?”
噗——姒四終於一個忍俊不住,“撲哧”地掩嘴笑了出來。
“……”陳白起隻感無奈,她道:“知道。”
那名中年山戎人明顯感到自己被愚弄了,他暴怒地指著陳白起跟姒四道:“知道就知道,偏要言什麼鬼話,楚人果然卑鄙,撲街個咪噠菓!”
那中年山戎人說到最後,已然忘了說楚言,變成了山戎話。
這時,那名青年的山戎人上前對中年的山戎人說了幾句話後,中年山戎人黑著臉這才熄了火,他退後一邊,便不再插言。
青年山戎人冷冷地盯著陳白起:“你們應該不想死吧?”
陳白起輕笑:“能活豈想死?”
青年山戎人冷冷一曬,倨傲道:“那你們就得聽我們的!”
陳白起既沒應肯亦沒拒絕,她道:“你們打算讓我們做什麼?”
“這你們就不用知道了,一會兒跟著我們走,到了地方聽我們的安排就行了。”
係統:支線任務(一),請隨“孤竹山戎”一族前往“秋社”參與祭祀,接受/拒絕?
聽了係統任務發布,陳白起才知道原來他們是打算將他們帶去“秋社”參與祭祀,可是這種節日不是應該屬於當地人十分隆重的節日嗎?像這種秋季祭祀土地神的日子,何以會將他們這種外人亦帶去?
懷揣著各種疑惑,再加上係統也發布了任務,陳白起便尋思著不反抗,跟著一塊兒去看一看。
既然滄月公子不在“三府”,她便亦去其它地方找一找,順便等這赤木合醒來,問一問那“蟠龍劍”是否曾落於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