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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陵帝青龍十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楚陵帝“病”故,楚滄月遂即位。
一切早已準備妥當,隻待楚滄月於大殿祭祀後順利上書告天。
在這之前傳詔大赦天下,尊先王後為昭德王後,得升了大將軍孫翟和太尉司馬孫鞅輔佐朝政,另又封賞了百官,均晉爵加俸,如此一來,所有人都滿載興至而歸。
目前著重的便是重新動工楚宮中被毀壞掉的宮殿台閣,讓新君入住處政,而因大赦的緣故,宮中、官府及公卿府中凡四十歲以上的奴婢,都放他們出去做一般的平民,因此楚宮除了必要的守衛防戒,便猶如一座無聲的空城。
勝利與安靜總會令人麻痹大意,特彆是在這樣一個夜深人靜之際,蒼幕低靡而溫柔的夜色,所有人的精神都在疲憊一日後鬆懈了下來,暈暈欲睡。
一道仿佛錯覺的流光劃過,模糊的輪廓於簷廊下若鬼魅仙翼疾步而行,風吹起她寬大的衣袂與的發發,那輕拂過她柔嫩的唇畔,除了風,還有夜色的詭譎。
一路順暢無礙地來到楚宮的一座偏宛之中,雖說這偏宛前載種著各色香花樹卉,但仍舊到處飄蕩著一股焦臭糊衝的味道,這處偏宛離後宮很近,那被燒得麵目全非的後宮排房中不知無辜死了多少楚王的姬妾侍女,據聞楚陵王生平從未封任何妃子,哪怕生下子嗣的姬妾亦一樣,所以妃殿寢房仍完整無恙地存活著。
陳白起站在壽康宮的偏宛一陰暗的角落內,她估計算了一下偏宛外駐守侍衛後,覺得問題不大,便縱身一躍繞過正門從側牆躍於樹椏枝上,見下方庭園中並無人經過,便跳落下去。
這座偏宛以陳白起的水平如若無境般,她目不斜視在廊階上走著,直到看到其中一間房中的異樣,她方停了下來。
房門緊閉,從房中透出的橘黃的光線與房內那低低綴泣的孩童聲,令她確信這便是她要找的人。
她並沒有第一時間闖了進去,而是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門外,恍若幽靈,無聲無息地緘默傾聽起來。
“仲夫,你說父王……父王當真死了嗎?他死得很慘,對不對,我……我也會死的,對不對,嗚嗚……”她聽到一個茫然無助的孩子一麵抽噎著一麵傷心詢問道。
“公子……賤奴無能啊,奴救不下楚王,但您定要爭氣一點,將來好為父報仇啊!”聽到這把聲音,陳白起下意識皺起眉來。
隻因這把聲音太刺耳了,就像用刀將嗓子切得支離破碎後再縫補起來,用著這把殘缺不堪的嗓音說話,猶如淒厲尖叫的烏鴉。
而且他說話的方式亦古怪,就像嘴裡含了個核桃似的,吐字既慢又重,總之聽他說話,便是一種折磨。
光憑這把聲音陳白起卻不好辨彆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不過聽這楚衍稱呼他“仲夫”應當是一名男性才對。
“吾……吾不敢……”楚衍怯弱遲緩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不用看,陳白起都能夠想象得到,他此刻應該是將小腦袋低了下去,隻恨不得埋進自己的胸膛中去。
“公子!你豈能如此講喪氣話!莫非你忘了——”那徒然尖厲的聲音嘎然一止,隻覺一股衝煞之氣直撲門麵:“誰在門外!”
陳白起腳尖一踢,便退出門檻位置,她自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被人給發現了,她怎麼之前沒有察覺到這個叫“仲夫”的人竟是一名隱藏高手。
隻見他如閃電般揮出手劈開門扉,卻在他意料之外,隻見門外空無一人。
他立即抬頭望上,再左右環顧。
這時,陳白起於暗光之中,乍現在他的身後,仲夫立即感覺後頸的皮膚一陣涼意,還來不及反應,便覺頸間一痛,便已被人砍暈倒地。
陳白起收回手,低眸盯著地上之人。
她猜測的沒錯,是一個男人,隻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戴著一張銅黑麵具,很普通的款式,厚厚的一個銅片打造出眼睛跟嘴巴的位置,用兩根繩子綁在發後,他摔落時,麵具偏移了些許,透過微微的光亮,陳白起能夠看見他那被火烤過又長得皺褶的疤痕皮膚,從脖子領間一直延伸直麵具未端……
能夠想象得到,他的臉跟脖子損傷程度估計差不相幾。
而陳白起是如何猜測他是個年輕的男子的呢?自是通過他的手,那是一雙修長而骨骼分明的手,光看手的話,此男子的長相定是不俗,隻可惜……如今容顏儘毀,想來那破鑼嗓子也是因此得來。
雖說這般毀容的確令人可憐,但與陳白起無關,她頂多是感歎一聲,便開始做正事。
她抬頭。
這時,房間中,一名瞪著一雙受驚的大眼睛,眼含淚水,緊緊抓著繡滿福字樣錦服下擺的孩子。
他莫約不過七歲,長得比較矮小,長相算不得多出眾,但那一身嬌生慣養的皮膚卻是極好的,在螢螢的燭光之中,透著一種珠光粉嫩的質感。
哦,眼睛亦是不錯的,夠大,而且會說話。
他看著她的時候,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浸著水光,內裡訴說著驚懼、緊張、疑惑……最後竟有是一絲莫名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