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公,謀士一朝回到解放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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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重活一世,要問彆人最重要的是什麼事情,陳白起不清楚,但她私以為定是蛞展鴻圖大業此等上層階麵的事情……或者,考慮一下“前一世”報仇雪恨之事。

但事實上,當她複活在這個叫“陳煥仙”的少年身上後,她覺得眼下什麼都比不得能夠順利活下去更重要。

陳白起仍在昏迷當中,她感覺身體被搖晃得厲害,她耳邊聽得唏唏索索得得的響聲,像麻繩摩擦的聲音,又好像是在馬車,或者是驢車牛車移動在運輸途中的聲音,她身上麻麻木木的,能聽見身旁有人在說話,時重時輕,伴隨著悲悲切切的抽噎哭泣聲,但至於這究竟說了些什麼,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如同被灌了水泥一樣沉澱澱,根本聽不清楚。

隻是她心底擔憂複活後的處境,便拚著打起十二分精神,艱難地掀開眼皮,想看一看,但將眼眯成一條細縫後,便實在睜不開了,她隻能夠放棄,她張了張嘴,迷迷噔噔地問一句什麼話,這時,怕是旁邊的人聽到了,這一直碎碎叨的人一下便尖叫起來。

這尖叫聲有驚嚇的成份,亦有驚喜,不過聲音一下拔拉得太高太亢尖利銳,刺激得陳白起感覺腦袋一炸,直接便再次暈了過去。

她鬱卒,不是重病便是重傷,為何每次複活都得遭受一次活罪?

答案是,她複活的皮囊,都不是好好生地白白贈送給她的。

再次恢複意識時,陳白起感覺到她嘴唇乾得幾乎都快張不開了,這估計是這具身體曾高燒缺水的征兆,她虛弱慢吞地睜開眼,怔神了好一會兒,隻覺四周都是一片暗濛濛的,估計近黃昏後了,除了門邊縫隙位置還擠進來一片金色的光暉。

她想撐著手臂慢慢坐起來,但卻發覺手腳著實無力酸軟得很,就跟泡發的麵團似的,所以,她隻好半背靠著身後木板,低低喘息停歇一會兒。

“兄長,您醒了?!”

哐當,那半闔半開的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門邊一道童稚驚喜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陳白起順聲望去,卻見一個臟兮兮亂遭遭的黑影像受了委屈的幼獸一下子便紮進了她的懷中,那兩條跟枯枝般細弱的瘦小手,將她的腰抱得緊緊地,黑黝黝的小腦袋埋進她的腿間,就跟生怕她會在下一秒羽化飛升似的。

誰?

剛才那一眼,因這小蘿卜頭臉太臟,頭發又亂糟糟地蓬成一團鹹菜乾似的,因此她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

兄長?他喚她兄長,莫非這是陳煥仙的弟弟?

陳白起蹙眉,奇怪了,這次醒來,她為什麼完全沒有繼承“陳煥仙”的記憶呢?

係統:人物皮囊3207號陳嬌娘積攢下的“名望值”與“功勳值”不足以兌換s8890陳煥仙皮囊的生平記憶。

“……”這市劊的係統!

不過,那她為什麼第一次附身皮囊3207陳嬌娘時醒來,很快便擁有了她的記憶?

係統:新手優惠大贈送。

陳白起嗬笑一聲,也就是說,她死的次數越多便越不值錢了是吧?

這一“死”,可謂是一朝便回到了解放前啊。

一想到“陳嬌娘”之死,便不可避免聯想到費儘心思謀殺她的孫鞅與……楚滄月。

陳白起心中倏地一緊,眸色忽黯忽明,掩下的睫毛投下兩片陰影。‘

“兄長,你……可怎生不說話了?”那個灰撲撲的小弟悲喜交加地哭了許久,卻久久等不到陳白起開口勸慰,心中一跳,連忙抬起頭來,緊張兮兮地問道。

那一雙烏黑烏黑的大眼流露著最純稚的濡慕之情,充斥著害怕與擔憂,還有濃濃的……不安。

陳白起回過神來,低下頭凝注著他,一張不知多久沒洗的小臉如今這一哭,豎豎條條地衝刷下來,倒更像一隻被遺棄的可憐小花貓了,她忍不住,伸手擦拭著他臉上的淚,抿唇輕笑了一下。

“咳,可……可有水?”

她的聲音一出,便完全啞住了,吐出的字眼乾乾地,跟垂垂老矣的聲音一樣十分難聽。

陳白起下意識皺眉,這陳煥仙的聲音原不該是這樣的吧,應當是生病所導致的才對。

“哦哦,牧兒立即去給兄長舀水。”

“小花貓”從不曾見過自家兄長有如此溫柔親和的神色,一時被她溫柔親昵的動作給弄羞紅了臉,他不自在地避了避,連忙自己掄著袖子擦眼淚,那被淚水衝刷過的烏黑大眼一亮,像泡在水中的寶珠一樣,明亮而清澈。

不待陳白起反應,他掄著小短腿一溜煙地朝外跑去了。

陳白起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陳白起仍舊是維持著原姿勢靠在床頭,在“小花貓”去打水期間,她趁機將她未來要生活的環境看了一遍,頓時隻覺,英雄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家徒四壁”形容的是什麼樣,這家裡便是怎麼樣的。

看得出來,這個叫陳煥仙的一家,當真是窮得叮當響。

這不過七八坪的小房子內,隻有一張床,床上有一張蹂躪得皺巴巴的臟臭薄被,什麼家具擺設都沒有,床是兩塊木板搭成的,上麵鋪著乾燥的茅草,牆角邊有七八個破破爛爛的大小罐子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些什麼。

這破裂土牆的房(土牆是用粘土和稻草或稻草、石灰和泥土的混合料夯實而成的簡陋牆),稀疏的茅草頂,怕是下雨刮風這屋人便要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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