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主公,我一定被人刷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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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終陳白起的鋪位還是被安排在了“丁”舍,其它宿舍早被占滿不落空,並且隔壁鄰舍便是道學院的毒瘤學生——穆青陽。

穆青陽是誰?

為何稱之為“毒瘤”?

但凡沾染上一個“毒”字,便必不是什麼經人傳頌的好事。

陳白起經一旁道聽途說,便對此人形象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再加上係統的注釋,她便更能理解。

姓名:穆青陽

年齡:十五歲

簡介:穆青陽四歲喪父,七歲亡母,流浪裴柔做了三年孤兒,後被道士白雲子撿回樾麓書院當道童,十三歲醫術初輾頭角,為去年嶽麓書院的特召生,擅醫藥、煉丹、觀星測象,聰敏慧思。

看了穆青陽的相關簡介,接道理來說這樣聰慧的少年學生應得許多人喜愛傳揚,但事實上,穆青陽的名聲壞多與好。

常與柔奸成性,狡詐藏壞,坑人無形,巧言令色等詞相匹配,私底下在學生堆裡令人既懼又嫌。

隻是對於其它人的偏見,陳白起卻是半信半疑。

隻因穆青陽一介孤兒,家世堪虞,並非有錢有勢的世家子弟,這樣無根基、無背景的人一旦得了勢出了名,自然而然便會得罪那些嫉妒、羨慕、恨的世族子弟,如以前的“陳煥仙”一般,因才傲一等,最終落得個家破人亡的地步。

相比起曾經陳煥仙讀過的那所私塾,樾麓書院內的情況更為複雜,在這裡大多數都是門閥世族子弟就讀,而世族本是一個龐大的勢力體係,若他們願聯合起來抵製穆青陽,那麼他的情況便會很糟糕。

隻是這穆青陽亦並非一般人,他這人不自卑不怯懦,更不怕鬨事,典型的窩裡橫,他擅醫藥,更懂得毒理,因此常常陰人於無形,令人找不著線索與證據去指責迫害,世族們雖說想禍害一介庶民很容易,但在樾麓書院卻有明確規定不論身份地位,一視同仁,不可仗勢欺人,而當穆青陽的能力越來越受眾人的關注,他們便不可明目張膽地進行陷害、羞辱。

如此一來,忌鼠投器下,他們便想了一個陰損招,便是在暗中傳播其壞名聲,漠視與隔離他,哦,或許還有造謠跟汙蔑他,令其如“毒瘤”一般令人厭惡退避。

而因此,毫無名聲可言的穆青陽,哪怕他在道學院的本領在樾麓書院中算是“甲”等,綜合評價下來,卻仍舊住在“丁”舍。

陳白起哪怕知道了穆青陽在樾麓書院的名聲,卻亦並不避諱他,倒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她笑著與他道:“所幸父母還算給了煥仙一張對得起他人的臉。”

穆青陽愣了一下,一雙翩絰斜飛的眼眸色隨著情緒流轉而溫淺深不一。

他以為“陳煥仙”應該是聰明人,因為她的事跡在樾麓書院特招的一批新生中尤其廣為流傳,所謂聰明人應該是那種哪怕彆人含糊其詞,亦能從隻字片語中悟出“真相”的人,這房內的人大多數都對他躲躲閃閃,含糊其詞,哪怕是最單純良善的陸師兄對他某些行為都是頗有微詞的,除了基本的禮貌問候,從不與他多言多語。

而他……憑什麼理由對自己笑臉相對?

穆青陽盯注著陳白起那一張陽春白雪般笑意融融的臉,勾唇,揚起一抹詭譎的弧度,唇紅齒白:“性子亦正合我意。”

就憑這雙忠誠筆直與他對視清澈的烏黑眼眸,穆青陽決定了,以為……會儘量少欺負他一點的,嗬嗬。

陸瑚在將陳白起的鋪位安排好了,不經意與向笑得跟朵兒花似的穆青陽對視了一眼,隻覺他這一笑整個人妖裡妖氣,頗感眼痛,不端莊啊不端莊。

他搖了搖頭,便準備離去,卻在舍門前被陳白起給喊住。

“陸瑚師兄。”

陸瑚向來便喜愛懂事又乖巧,再加上又懂禮貌的小師弟,因此他對陳白起是特彆友善。

他轉過頭,嘴邊不經意帶笑:“煥仙,且先安心住下吧,明日書院將沐休二日,你可自行下山活動,隻需在第二日日落前歸來即可。”

“多謝陸瑚師兄提點,不知陸瑚師兄何日出師?煥仙願前往相送。”陳白起道。

陸瑚考慮一下,方道:“這個月新生講座尚需安排,估計是下月吧,具體時間還需與師長商議一番。”

“那煥仙不耽誤師兄正事,且慢行。”陳白起拱手一禮。

在陸瑚走後,屋內的四人氣氛一下就變得更奇怪了,之前陸瑚找來的三人,叫容棋、曹順、馬城。

他們一向不與穆青陽打交道,見他待在屋內,於是與表情難看地與陳白起隨便客套兩句,便趕緊出門了。

而穆青陽則步調輕慢似貓,錯過陳白起側身,一把便掀開了自己“過界”的東西,有衣物、竹簡跟一些雜物,他偏過頭朝陳白起道:“你打呼嚕否?”

陳白起搖頭。

“睡姿如何?”

“尚可。”

“千萬不可越界哦,否則第二日變成豬頭,這張漂亮的臉蛋兒可就難看了。”穆青陽陰測測地笑了一聲,便轉身朝門邊走去。

穆青陽走後,陳白起便放下被褥開始鋪床,整理好後便換上樾麓書院的學生服。

一片素色青色的長袍,並無特色,隻是製衣用料輕薄,為防止薄衣纏身,采用平挺的錦類織物鑲邊,邊上再飾雲紋圖案,如此一來倒有幾分飄飄欲仙的味道。

這套常衣乃樾麓書院唯一的一套校服,雖說四季常配,但卻又不分春夏秋冬。

隻是如今寒冬臘月的,有錢的士族子弟會在外披上厚實的裘衣,而沒錢的庶民不可穿裘衣,隻能在裡麵多添衣服來防寒,因此與士族子弟“清虛靜態、舉體華美”相比,庶族則顯得“臃腫笨重”。

因此有些虛榮心重的,寧願挨凍成狗,亦不願喪失了士人“美感”。

陳白起是一個講求事實求事之人,她衣底穿了係統剪裁合體的“士人服”,係統出品的哪怕是白裝,亦具有“冬暖夏冷”的功效,因此她褪了外衫,毋須多添衣服,直接套上素衣青袍,便不覺天寒地凍了。

隻是苦了裸露在外的一雙手跟脖子了。

若有圍巾跟手套就好了,陳白起考慮得想辦法攢點錢去“係統商城”買兩套,自己用一套,給小牧兒用一套。

剛換好衣服,還來不及有進一步動作,隻聽見門外有一名弟子前來喊人。

“陳煥仙可在?”

陳白起上前開門,隻見一白麵青年站在門外,他與陳白起穿著統一製服,隻是在袖口處用繡線紋了一個“叁”。

陳白起袖口處亦有一個繡線紋的“壹”,這是用來區彆入學年限的,陳白起是今年剛入的新生,因此是“壹”而這位弟子則入樾麓書院有三年了。

“師兄,我便是陳煥仙。”陳白起道。

“我叫衛溪。”那師兄一雙平板無波的眼眸上下打量陳白起一眼,便收回視線,道:“你隨我來。”

這樣沒說原由,陳白起便謹慎地停留了一下,看著他。

衛溪轉過身,道:“你莫是忘了山長已收你為內門弟子?”

陳白起一愣。

“莫讓山長等,且速速隨我去。”衛溪語氣低沉下來。

陳白起不敢再遲疑,隨步跟上。

——

要說這山長居住的位置,乃樾麓山頂之處,一路經奇巧布局的山島、竹塢、鬆崗、曲水之趣,曲徑通幽,移步換景,咫尺之間濃縮了自然山水。

但沛南山長居所並非陳白起以為的豪華舒適,反而簡樸得不可思議。

登上山頂,寒風敕敕,直激得人寒毛孔豎立,陳白起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這包不住“露餡”的位置還真是冷如刀割啊。

衛溪在前,陳白起抬眼看去,隻見不遠處幾棵歪脖子鬆樹下有一間茅草屋,格局不大,估計頂多二進二出,屋外有一條石鋪的小徑,徑旁矗立著上百副楹聯和碑刻,大多是曆代書法大家的墨寶,或狂草,或楷書,卻無一不是精品。

“山長在內,你且自行前去。”衛溪站在院外,便止步不前了。

陳白起道:“謝衛師兄領路。”

衛溪不淡不鹹地頷首,便搖步而去。

陳白起入了院,便見院中鬆樹下沛南山長正背對著她,前麵放著一張桌子,似在低頭寫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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