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主公,這裡麵一定有誤會(2 / 2)

陳白起眼皮跳動了一下,垂下睫毛,看了他一眼。

她如今男裝,少年英姿勃發,但俊透近乎色媚的相貌,令她雌雄莫辨,當她溫柔時,如春山一笑,當她冷冷清清時,水沉為骨玉為肌,異樣惑人。

孟嘗君如同著迷一樣,怔怔地看著她。

他的視線,從她的眉、眼、鼻、唇、頰一一流連過去,像溫柔又纏綿的溪澗桃花瓣隨風輕拂,托腮凝眸,看她那燦若瓊花的嬌顏。

他仰起頭,發尾逶迤於地,將那滾燙的紅唇,輕輕地挨向她的唇角,聲音溢出透骨的纏綿,像歡愉時的花蕊,輕顫於風拂,花顏紅透,如輕漾碧水繾婘的深情。

“小妖,低下頭來。”

他的聲音低啞難耐,帶著一種祈求般的命令。

不強硬,卻勾人。

陳白起斜下眼,睨著他。

她明白的,他表現得那麼明白不是嗎?

他在她的麵前像抹殺掉一切“凶”的痕跡,想讓她靠近,他故意將自己親手送上,這是在讓她來做選擇。

陳白起想到此處,不由得覺得好氣又想笑。

真是一個狠毒卻又狡詐如狼的人,不是嗎?

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他可以不在乎過程,卻一定要達到他想要的。

明明是這樣霸道果斷的一個人,偏在這種男歡女愛的時候,喜歡用這樣一種承歡小意的模樣來引誘彆人墮落。

他是吃準了陳白起抗拒不了。

他想讓她靠近,卻並不會考慮,倘若她真正的靠近了,他該如何對待她。

要說他對“陳蓉”是完全的迷戀深情,也並不是,隻是有一種人,因為他擁有的太多了,占有欲,貪婪性,甚至獨占欲過人,所以到了嘴邊的,哪怕並不餓,也絕對要一口吞入腹中,絕不留給其它人覬覦。

陳白起感覺到他的手開始了蠢蠢欲動,慢慢地爬上了她的腰肢,強硬地、摩挲著,她蹙了蹙眉,按住了他的手,看向他。

表情很冷靜。

在這種場合下,她神色冷靜得超乎尋常,這種冷靜過頭,倒是有一種冷酷的意味在裡麵了。

“我接近你,其實一開始便是有目的的。”她啟唇,如同陳述著一件很普通尋常的事情。

孟嘗君動作驟停了下來。

“我替你找出暗樁與刺客,留在你身邊保護你,也是有目的的。”

孟嘗君沒有動作,目光像火熄滅一點一點化為灰燼,卻隻是這樣靜靜地聽著她的話,聽著她那些足以將假相撕得鮮血淋漓的真相。

但是,當陳白起的最後一句話說出後,卻終於讓他無法再無動於衷了。

“而我一直這樣順著你,並沒有推開你,也並不是因為心悅於你之故。”

這一句話,甚至比那一句“避凶趨吉”更令孟嘗君勃然大怒。

猛地一下,她被一道力狠狠地推了出去,她仰後倒退好幾步,甚至險些跌倒在地。

她一抬頭,便撞入孟嘗君如惡狼一般射來暴戾陰森的目光,他眼角赤紅,像染著血,塗了毒一樣。

他在笑,猙獰又扭曲的笑著。

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柔情蜜意。

“你便如此迫不及待……讓本公將你抓起來,嚴刑拷打,剝皮拆骨嗎?”

陳白起抬頭,原本淡漠而溫良的臉色逐漸變得無奈而蒼白起來。

孟嘗君看見了,卻以為她是終於知道害怕了,後悔了。

但其實,陳白起臉色難看,隻是感覺到了身體發出來的警告信號。

她骨骼跟肌肉開始傳來的撕裂的痛意。

她意識到她變女身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除非她再繼續磕藥。

但她現在並不能夠再磕藥了。

至於無奈……她覺得麵對反派boss這一種生物,她有一種十足的荒謬跟難以理解。

就算是現在這種針鋒相對、憤怒仇恨的時刻,孟嘗君對她的好感度竟還在上漲?!

係統:孟嘗君對你好感度+10。

她並不願意他對她有什麼深刻的記憶。

她其實一直希望他對她的好感度隻維持在一個正常的範圍就行了。

畢竟好感度少了便意味著她隨時可能惹怒他,而被他輕易處置掉小命不保,可如今莫名地多了,她就怕不好脫身,她又沒打算選他當主公,不想多生其它糾葛。

可這世界上的事情總是這樣,你越不願意看到的,或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它總是最容易到來。

她一直抗拒著,抵觸著,甚至不惜拿話惹怒他。

可他對她的好感度,竟猛漲到了80。

這表示,她對他而言,已經是一個相當親密的人了。

他這種人,愛憎分明,憤怒值漲得快,好感度也漲得快,但翻起臉來,也不遑多讓。

而這好感度一下漲得這麼快,他若不是真的對她十分喜愛,便表示他是一個執著得可怕的人。

“孟嘗君,我覺得……”

噗嗤——

突地,一聲布帛撕裂的清脆聲音忽然響起,陳白起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她猛地朝響聲的方位看去。

隻見帳篷被人用利刃撕劃拉出一道口頭,有一道如同暗夜魈魅的身影從中悄然無息地鑽了出來。

是刺客!

陳白起一眼便看到了他頭頂明晃晃的紅字。

高、極、刺、客。

很明顯,這刺客對她有殺意,所以係統才會有紅色字樣標示。

係統:暗夜中穿行的刺客似乎來意不善,請注意應對。

係統傳來警示。

隻見那道黑衣身影一扭身子,便靜靜地落在帳篷內,他墨黑色的發隱秘在黑布之中,冰冷的氣息一下便充滿了整個空間,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顯示著他對殺戮的麻木不仁。

“守衛!”陳白起當即朝外大喊了一聲。

刺客未動。

而外麵也沒有任務反應。

陳白起心下一沉,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了。

而那刺客隻在陳白起喊守衛時冷冷瞟過來一眼,剩下的時間都是一直盯著孟嘗君的。

那眼神,有著勢在必得的殺意。

而孟嘗君一見這刺客,便知道不好應付。

刺客亦分三流九等。

他見陳白起大聲喊話外麵的守衛都沒有反應,便也知道情況有變。

他當即拔地而起,也不與刺客廢話,用一個先聲奪人的姿勢衝向對方,一道風穿堂而過,便與殺手交上手。

在與刺客糾纏打鬥之時,孟嘗君朝陳白起大喝一聲:“速逃!”

陳白起矯步後退,猶豫了一下。

孟嘗君會武,但明顯不是那種橫掃千軍的武宗級彆,所以當他麵對這個高級刺客時,應付地並不輕鬆。

忽地,心中還有猶疑的陳白起忽然感覺到了了血脈逆衝,全身的血液像冰河衝向了溶岩,一下將她凍結了似的。

她瞳仁一緊,額上冷汗涔涔,她看了看眼下局勢,眼波轉動幾下,便攥著衣領悄然退後,帳篷正門被他們擋住了,她隻能從那道破口子裡鑽出去。

孟嘗君餘光也看到了陳白起那倉促“逃走”的背影。

那麼毫不猶豫,那般急不可耐!

他的眼神有那麼一刻,變得十分逼仄尖銳。

好像被什麼刺痛了一下,卻還要硬逼著裝作若無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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