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三娘對準陳白起的頸項用力地掐緊,陳白起刹那間便覺胸腔內的空氣被擠壓一空,她氣窒而目黑。
“昏君!我佘三娘認栽!今日我殺不了你,但我死亦會拉上一個陪葬!”佘三娘將雙蛇尖刺合並,形成一個錐形匕首,她一隻手高舉著掐著陳白起,一隻手將稚形匕首反手倒抵在陳白起的心臟之處。
說著,完全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便是一刀刺了下去,陳白起這下也顧不得上掩飾,她想都不想,便從係統包裹內掏出一塊銅質的硬牌擋在了胸前。
但由於佘三娘用的力道著實不小,這一擋仍舊痛得她唇色泛白,感覺肋骨都快斷了幾根。
佘三娘詫異地睜大眼,盯著陳白起雙手舉起的那一塊銅牌,完全不明白方才這少年雙手空空下,如何變出一塊銅牌的。
而正因為她這一怔神的瞬間,陳白起一個巧勁反掰扭開了她鉗住她脖子的手,疾退了幾步,但佘三娘的速度更快,她本就練就了一身漂忽不定的功法,論速度跟反應,卻是許多高手都不及的。
她由於沒有“陳煥仙”高,因此她反手將陳白起的手掰壓於背後,硬將她的上身壓彎,用刀而抵。
“若他是昏君,你們又是什麼?專殺昏君的義士?”陳白起忍著痛意,用沙啞的聲音冷笑著問道。
她現在是胸口也痛,脖子也痛,手也痛,這佘三娘殺正主不成卻累及旁人泄憤,也著實夠無恥的,方才若不是她反應快,便險些搭上一條性命,思及至此,陳白起的臉色亦十分難看。
佘三娘則瞪著她。
陳白起語音沒停,她諷道:“試問這秦國除了他贏稷,還有誰能更適合當秦王?是贏虔、還是你嗎?”
佘三娘喝道:“閉嘴,我佘三娘行事還不需要你這個無名之輩來評價!”
卻沒想到,陳白起卻用更大的音量給回嗆了回去:“墨家一向是一個是非分明的組織學派,凡事定論皆以真實依據來判定,可為什麼爾們寧願去相信外麵一些被刻意描黑的惡毒傳言,卻不願意相信這樣一個在秦國最堅苦最惡劣的邊陲之力用自己血肉之軀不棄不離守護了秦國整整十數年之人?!你們的良心都被狗給吃了嗎?”
陳白起這一口氣吼出來的話,一下便將在場的所有人震驚住了。
稽嬰怔怔地看著陳白起,難以相信這樣一番正義凜然的話會是從齊國孟嘗君派出之人的口中講出。
而百裡沛南雖早知煥仙對秦王贏稷有著莫名的幾分頎賞,卻不想她對他是這種看法。
而贏稷則有幾分意外。
老實說,第一眼贏稷是沒有瞧上這個長相偏女性化的“陳煥仙”,他皮膚白皙身板瘦弱,一瞧便是那種軟弱無主見的性子,哪怕讀書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學識較常人廣泛的弱者。
但方才刺客下手那一刻,她卻事先察覺出變故,這令他對她有了幾分側目。
他覺得這少年雖性格軟弱,但卻不失五感敏銳。
第二次,她急中生智讓稽嬰下令侍衛跳下砸橋,這令他又對這陳氏少年有了些好感。
他覺得哪怕這少年性格軟弱,但足夠聰慧,會審時度勢,乃可用之才。
而方,她怒中而脫口而出的一番話,最令他心神受震。
這世人不信他,這秦國的父老鄉民不信他,這朝中大臣不信他,甚至一些跟隨他多年的將士亦懷疑過他。
但這個齊國少年卻對他用著鐵一般的信任堅持著,就像她一直都在他的身邊,親眼目睹了他為秦國的付出,親眼目睹了他身邊發生的一切過程,完全信任他不曾乾過傳聞中那些喪儘天良之惡事。
佘三娘鼻息一放一收,胸膛起伏不定,她一字一句狠狠道:“難道弑父殺弟之人亦能當秦王?”
陳白起現在已平靜了許多,她漆黑的雙眸一瞬不眨,莫名有一種逼視清寒之意:“你親眼看到他弑父殺弟了?”
佘三娘一愣。
眼前這不喜不怒的少年,那一雙眼睛,此刻的神色,莫名與那贏稷有著同出一轍的氣勢,令人發悚。
佘三娘張了張嘴,幾近啞聲,她道:“公子虔便死在……死在他出現的如意坊內……”說著說著,佘三娘一下便又有了定心骨,她寒下臉來,道:“休在此妖言惑眾,雖不知秦先公是如何死的,可公子虔的死絕對於他贏稷脫不了乾係!”
陳白起眸光一閃,看來這佘三娘是知道一些如意坊的內情,但卻不知全過程,隻怕她是被人給利用了。
“此事……”
“夠了,不想再聽你再為那昏君辯駁了!今日,算我佘三娘出門不利,無法替秦國解決一虎害,但無論如何,殺他一狼害,也算是對民眾有了交待!”
陳白起見她一刀劃來,反手便是一推擋,因此佘三娘那一刀便劃到了她的手背之上。
嘶——md,又傷上加傷了!
“煥仙!”沛南山長急喊一聲,便已是不管不顧準備衝過來,隻是有一道黑影比他更快的掠過,化成一道眼肉難以捕的殘影。
他將陳白起拉至臂間,一掌揮出,掀動氣浪如潮,佘三娘察覺到危險時,頭方扭至一半回頭,便不防便狠狠砸落至湖麵上,“砰”地一聲水花四濺,猩紅的血一下便染紅了一片。
陳白起一抬眸,便看到被一掌給拍飛吐血的佘三娘淒慘的模樣,因此,餘光瞧到贏稷亦一掌朝她伸來時……
她心下一驚,不會也打算給她來上一掌吧,她反射性地想躲開,卻被贏稷一掌給按住,那滾燙的粗礪手心貼在她肩膀上,令她動彈不得。
“彆動。”
呃?
陳白起疑惑看去,卻見贏稷抓住她受傷的那隻手,正在垂睫查看傷口,那嚴肅而顰眉凝視的模樣,端是令人……壓力山大。
而這時百裡沛南與稽嬰一並急忙趕了過來。
“煥仙,傷的重不重?”百裡沛南現在也顧不上禮數,他急忙將她從贏稷手中扯過,拿視線將她快速打量一番。
稽嬰亦站在一旁,他遲疑了一下,方小心問道:“方才那一刀……傷哪兒了?”
由於他站的位置被佘三娘的背影所擋,再加上方才佘三娘動作極快,一舉一放,刀起刀落,他並沒有看得仔細。
方才在最緊急的時刻,他躲閃不及,卻是她推開了他,最終隻剩她被佘三娘挾持,並受了傷,無論原由是因為什麼,他都欠了她一個人情。
陳白起見沛南山長當真被方才那一幕給嚇到了,臉色都白了,便下意識想伸手去拍拍他,嘶著牙安慰道:“隻是小傷……”
手背上被割了一刀,痛是真痛的,可傷口並不深,的確算不上大傷。
“舉起,這樣血會流得慢一些。”贏稷淡漠的聲音在旁響起。
陳白起說話的聲音一頓,便朝他的方向看去,略為驚訝。
他……他這是在關心她?
係統:贏稷對人物的好感度+5。
係統:贏稷對人物目前的好感度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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