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搖頭。
稽嬰道:“乃秦國的天峰山。”
“天峰山?”陳白起默默地查看係統地圖。
這邊,不等陳白起查到位置,稽嬰已經給出答案了:“天峰山離函穀關大約二百裡的位置,如今初夏時節,隻怕頂峰的雪都還未化儘吧。”
陳白起聽他的語氣好像話中有話,她便深深地看著他問道:“為何墨俠一方要選這樣一個位置?”
稽嬰半垂眼睫,手中羽扇輕搖:“那自然是……為了給墨辨這群文弱無力的學究一個下馬威,你可知這天峰山無路無橋,無階無徑,上山之路需得人徒手攀爬,若體格稍弱一些之人,隻怕是有命去無命歸啊。”
陳白起:“……”
茅塞頓開啊。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幺馬等人在這樣芸芸有誌青年當中,為何卻偏偏一眼便看中了她。
原來……是看中了她的“力大無窮”啊。
“想必你如今也能了解你將麵臨的處境,可有其它想法?”稽嬰觀察著她的神色。
陳白起搖頭:“雖有難處,卻也不是不能克服。”
稽嬰見她意已決,想著這段時間對她的了解,她並非一個魯莽之人,且行事穩重機智,便認為她定有所依仗。
他心稍安,便問:“那你打算何時出發?”
“今日,稍晚些時候吧。”她考慮著。
稽嬰看了一眼贏稷,又道:“那可需要我們派些人隨行?”
“此行人多反而累事,煥仙無須隨行,隻是想請求秦王與丞相一事。”
稽嬰沒應,他看著贏稷。
有贏稷在,他自是事事需得依循他的意見來辦。
贏稷這時睜開了眼,他一雙闇沉幽長的眸子凝注著她。
“何事?”
陳白起總覺得比起稽嬰的無害與溫和,贏稷的強勢與霸道太過強橫,總會令人產生一種退避,哪怕他此刻病躺於榻,這一身氣勢亦半分不見收斂。
她唇畔含著一抹溫淡笑意,半垂眼眸,將自己事先擬好的計劃向他娓娓道來。
係統:主線任務——墨家钜子令,眼下墨家內亂派鬥,墨俠一派持勇殺生膽大妄為,倘若獲得墨家钜子令隻怕更會有恃無恐,受刺殺一事秦王贏稷一怒,便令你前往天峰山爭取墨家钜子令,狠挫墨俠一派的威風,接受/拒絕?
——
從雍宮出來後,陳白起便去看姒薑。
姒薑重新易容了,他腹部有傷,暫時不能起床行動,可得知陳白起一會兒便要出宮與墨辨一等人彙合,便硬要求要跟著陳白起一道去。
隻是陳白起並不答應。
“你的傷非一日便能長好,你若是去了,遇上什麼事,我豈非還要轉過頭來照顧你?”
見他固執已見,陳白起不得不將話說狠了。
姒薑聞言,臉色便受了一擊悶拳,白中透著灰。
見他不好受,陳白起長歎一聲,又道:“這次不會有什麼危險,大不了隻是輸了一次比試,你不必過於擔心,且安心養好傷,等我歸來與我一道赴六國會盟。”
經過陳白起一番好說歹說,終於才將姒薑給勸躺下。
安撫好姒薑後,陳白起便回到臥室準備收拾一些行李,卻見稽嬰帶著一人走了過來。
陳白起出門相迎,目光在稽嬰身後之人轉了一圈,遲疑道:“丞相,這是?”
稽嬰看著她的眼睛,溫聲道:“聽說你的隨從臥病在床,這次不能隨你出門,我便想著再怎麼樣你路上還是需要跟在你身邊照顧你之人,所以我便帶來稽四,讓他陪你去吧,他自有用處。”
陳白起聞言,看向稽嬰身後的“稽四”,她眼神有幾分微妙。
“稽四”與昨夜的姿態大不相同,他低著頭,纖長而白皙的頸露出一截,一副恭謹而溫馴的模樣。
雖知道稽嬰帶人過來目的並非他所言那般單純,但陳白起這次卻沒有拒絕,而是直接道謝。
談完“正事”,稽嬰便認真地看著她,忽然感歎了一聲。
“煥仙,我總覺得與你仿佛在哪裡曾經見過一般,明明陌生,卻又總覺親切。”稽嬰輕拍了一下她的肩:“所以,若你能平安歸來,我定會衷心而喜悅。”
陳白起迎著他那一雙真摯動容的目光,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她行了一揖,起身微笑道:“萬路艱險,我會平安歸來的。到時候便請丞相不嫌煥仙不自量力邀請丞相與我一道飲酒,昨夜的果子酒尚太澀,煥仙倒是珍藏了一些不錯的果酒。”
稽嬰一愣,接著笑了,那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眸盈彎起來。
“好,到時定好好品嘗一下煥仙的藏酒滋味。”
係統:稽嬰對你好感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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