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乃如今的墨俠的領軍人物之一,墨辨這方的人基本都認識他,南月、成義畢竟是晚輩,心中雖有些發怵,但倒是有沒忘了該有了禮節,上前行了一禮。
“見過梁公。”
“倒是兩位好後生,看來墨辨倒是後繼有人。”梁公語氣很平靜,令人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他說完,接著又看向最後方的那一個藍袍少年:“不知這位……”
陳白起剛才正在調梁公的資料,所以慢了南月、成義一步,這下倒是惹人注意了。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她身上,陳白起特淡然地上前行了一禮。
“陳煥仙,見過梁公。”
在聽到陳白起報出她的名字時,梁公身後一位中年男子猛地抬頭,目光如鷹隼一樣盯著她。
不善。
陳白起感受到了,卻一時不明因何而起。
“陳煥仙……”梁公慢念著她的名字,忽然他笑了,看著她道:“倒是一個不可小覷的少年啊。”
這話,倒是有幾分古怪的意味深長了。
好似他認識她,或者是認識“陳煥仙”這個名字。
陳白起沒再回話,雙方本來便是這次钜子令的竟爭對手,因此基本禮貌性的寒暄過後,便都沉默了下來。
“梁公,時辰不早了。”
梁公聽到後麵的人提醒的聲音,便點頭:“好,你們上吧。”他轉過頭,對著身後穿著鬥篷衣的三人道。
而從他後方走出來三個人,他們走到天峰山下,手上拋出一個內勾利爪,利爪連著一條繩,繩的另一頭則纏在手腕之上,他們一個上拋利用爪頭鉤住了凸起的岩塊,扯了扯確定撐力足夠,便身輕如燕,幾個上蹬噌噌地拔地數米。
南月張大嘴:“……”
成義瞪大眼:“……”
昌仁與幺馬:“……”
怎麼辦,他們忽然感到很絕望。
陳白起在看到他們拿出的“爪鉤”,神色亦怔愣了許久。
……這是她曾為攀城牆而設計出來的款式,她想,她應該沒有認錯。
直到南月跑過來拉了她一把,她方回過頭。
“在想些什麼,我等也趕緊爬吧。”南月有些神思難安道。
陳白起勾唇笑了一下,有些勉強。
“好。”
墨俠一方看著他們順利攀上天峰山的弟子,都很滿意地點點頭。
而昌仁一看人家墨俠那邊準備得這樣齊全,一時臉色都有些發青。
他對幺馬埋怨了一句:“你怎麼就沒他們準備一些爬山工具?”
“……”幺馬一臉死魚眼地回視昌仁。
昌叔啊,咱這不是已經窮到隻剩人了嗎?不,事實上連人都缺,還得外借才能夠湊足數。
陳白起垂著睫,緩步走到山下,她將身上的蓑衣解下來,然後讓姒四將她之前背著的那個鼓囊囊的包裹打開。
姒四也並不知道這個包裹裡麵裝著什麼,隻覺著背在身上挺咯人的,他亦好奇地將它放在地上,然後拆開。
“這是什麼?”南月他們都圍過來看。
打開後,他們裡麵這裡麵有一條卷起來的繩索、幾對手套、幾對護膝、還有幾把鉤子。
鉤子?!
咦,這個鉤子好像……南月驚訝地抬頭看向墨俠的弟子手中攀岩的那個看起來很厲害的鉤爪。
怎麼……長得這麼像?!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然後都用一種神奇又含淚感動著看著陳白起。
“這、這是你準備的?”幺馬顫音道。
陳白起微微一笑,頷首。
“果、果然我們墨辨選你是正確的,陳朗君啊,你簡單便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墨辨的啊!”
南月與成義則被幺馬說得臉上一陣漲得通紅。
這是給羞愧的。
明明大家年紀差不多,甚至成義還比“陳煥仙”要大上好幾歲,可他們腦袋簡單,除了讀書厲害一點,彆的便沒有什麼特長,這次還就這樣空著手來了,萬沒有“陳煥仙”思慮周全,準備充足。
到底是沒有經曆過江湖的人,一出門若無長輩教導與叮囑,隻怕是連方向都摸不清。
陳白起仿佛知道成義與南月的想法,她伸手拍了拍他們,然後將他們攏過來,大家聚在一塊兒低聲講話:“我先跟你們講解一下用法……”
那邊,梁公與墨俠等人亦看到陳白起拿出的東西,他們亦是驚訝了一下,並且他們在旁看得最清楚。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樣一個嘴上無毛的少年已變成了墨辨方的主導,連昌仁與幺馬在她講話時都不敢隨便插言,而是安靜地聽她講完。
“梁公,看來他們真找來了一個有本事的。”之前不善看著陳白起的中年人冷聲道。
“到底是年輕啊,若以為憑這點手段,便能從我等手中奪走钜子令,未免也太過天真了。”梁老淡然一笑,神色並沒有因此有半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