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主公,一言難儘的上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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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起脫下了那件不屬於她的銀鏽滾邊柳枝的寬鬆長袍,然後將頭發撩至胸前,再將身上包裹住的麻紗布一層一層地拆開。

老實說,她現在就像蛻了一層硬皮的幼蛇一般,即使內裡在逐漸完好,但脆弱的皮膚仍舊能感到摩擦帶來的扯澀痛意。

嘶~我忍!

比起讓飛狐統領這種陰晴不定、心思難測的人來替她換藥,她還是寧可自己受累一些。

扯下來最乾淨的便是第一圈的麻紗布,還是白淨乾爽的,第二層便開始沾有褐黑色的藥汁,第三層便是血與黑藥敷貼成的深色粘塊狀,一拆開紗布那硬塊便順勢掉落了下來。

陳白起嗅到了一種藥草獨有的苦甘味道,她隨手撥了撥,那些被輾碎成渣滓的藥草混成一堆,很難辨彆有些什麼藥草成份。

係統:若人物使用“鑒定卷軸”,可分析其藥物成份,與藥材種類。

陳白起:嗬嗬,這麼貴一份的“鑒定卷軸”,我是瘋了才會去買!

但是在不久的將來,陳白起卻被自己“啪啪”地打臉了。

但現在,她還是一個比較合格的摳門漢存在。

她用還算乾淨的那一層將身上沾粘著的藥渣給清理乾淨,看著底下那一層塗藥的皮膚也被染變成了墨綠的顏色,她在清理傷口時發現傷處邊際輪廓已開始變硬,這表示傷皮已經準備要結痂了。

“看來這藥效還真不錯啊……”陳白起彎腰看著腹部那坑坑窪窪的傷口感歎了一聲。

她雖然也有喝“小型生命藥劑”,但這個對外傷的治愈效果並不明顯,隻能潛移默化,而“中型生命藥劑”才能達到內外兼治的程度。

所以,她的外傷能好得這樣快,這飛狐統領給她上的傷藥的功勞可算不上小。

她目前傷的最重的便是手掌與腳掌,雖然有“皮製登山靴”的一定保護,但她腳上什麼沒有什麼厚繭與真氣的保存,這樣一路跑過去的,不像姬韞是劍走偏鋒飛躍至終點,全靠肉扛,自然傷得不輕。

然後便是腹胸部,之前為了采火晶蓮與救姬韞,她二次趴在燒燙的火石地麵上,因此不可避免被燙傷了。

不可她身上因為穿了“巫醫麒麟袍”再加上澆濕透了,所以傷勢反而比她的手與腳要輕。

高品階的裝備哪怕沒有搞性屬性,也有一定的保護作用。

因此她先給傷得輕的胸腹部上藥,她的腹部脫了一大塊皮,邊緣處泛紅,她從碗裡掏出一坨慢慢地糊勻在傷口處,忽然聽到前方傳來石門嗡嗡地開門聲響。

陳白起手上一頓,下意識扯過床邊一旁的外袍披上了肩膀,再一抬頭,卻發現進來的並不是飛狐統領,而是……姬韞。

陳白起眨了一下眼睛,沒看懂,還真是姐夫。

他站在門口處,看著陳白起坐在床上,那裸露的上半身僅披著一件長袍,因此她腹下那紅黑一片的傷口卻能令人一目了然,通過這樣直觀的注視,他才知道她傷得有多重,因此他的目光頃刻意便充滿了複雜而歉疚。

他站在門口處,目光怔怔地,一動不動。

陳白起咽了一口唾沫,喊他:“姐……姬大哥?”

姬韞聽到她的聲音才回過神來,他重新關上了門,手上端了一碟泥棗糕點,還有一個綠色瓷瓶。

“嗯。”他沒再看她,應了一聲後,便坐在她床邊,將手上的東西放下。

陳白起的眼神在那一碟泥棗糕上轉了一圈,然後又看了一眼那個綠色瓷瓶,便聽到姬韞在問。

“在上藥?”

陳白起這才忽然醒起,她此時的狀態……好像並不適宜與人閒聊吧。

她一時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得好,她雖然變成男身,可靈魂卻是實打實的女性,這樣幾乎相當於光著身子與自己的前姐夫麵對麵,她發現她多少還是有些羞恥滴。

“呃,對了,你怎麼來了?”

陳白起將衣襟扯牢,準備將衣服給束紮起來,卻被姬韞一把牢牢地抓住了手。

陳白起不解地看向他。

“藥……上好了?”他一雙墨玉般濕潤的眸子盯著她。

自然沒有。

剛準備上藥他便進來了,陳白起如今想的不是上藥,而是收拾一下她身為女人快撿不回的節操。

陳白起張了張嘴:“還沒……”

“可是覺著上藥不便?我替你上。”姬韞雙臂一伸越過陳白起,便將她身上披著的衣服給扯了下來。

這石室的室溫並不低,估計是離岩漿源不遠,哪怕坐著都能覺著蒸熱出汗,所以脫光了也不覺著冷。

喂喂喂……陳白起動作很快地想去扯拽回來,卻發現被姬韞給擋著了。

他正目無旁念地看著她,由下至上。

可光著上身的陳白起卻覺得……她快被燒著了。

姬韞見她的臉莫名地變紅了,那白玉出釉的臉頰上那抹飄飛的紅意尤其明顯,她僵著身子,很不自在,想抱胸縮成一團,卻又覺得這種動作出現在一個男人身上簡直不要太受太娘了,於是,她隻能這樣硬僵著。

她心中一直重複念著——我是個男的,我不怕被人看胸,我是個男的,我不怕被人看胸……

“你怎麼了?”姬韞見她的樣子有些奇怪,便遲疑地問道。

“咳,我、我不太習慣……”陳白起強作鎮定地回道。

姬韞這下也看出她不太自在的神色,以為她是一個循規蹈矩守禮之人,不慣於人前衣衫不整,他便安撫道:“你的手……傷的較重,想來不方便,這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你不必介懷太多。”

陳白起抬眼瞄了他一眼。

基本不用太仔細看,她便能從他臉上看到他對她發自內心的歉疚之意,他臉上雖自斂平靜,但他從來不是那種心狠負義之人,誰對他的好他都能將其一直牢記於心。

看來這一次,他是真心想幫她。

倘若她不讓他幫忙上藥,他會不會就一直這樣與她僵持著?

算了……“那你上吧。”

陳白起躺下,眼不見為淨,乾脆閉上了眼睛,任著他動作。

其實姬韞本不覺陳白起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可一見她緊閉著眼,雙唇亦抿閉著,偏臉泛淡淺桃粉……一躺下,那纖骨弱質的肩尖,精致似蝶翼的鎖骨,還有伴著她躺下後,那一句自暴自棄的“你上吧”時,姬韞眼瞼一跳,不知道為何忽然覺得這畫麵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姬韞張嘴隻吐出了一個字後,便不知該說些什麼,隨便唯有閉上了唇。

陳白起沒吭聲,她眯出一條縫隙看姬韞。

姬韞捕捉到她的視線,不由得有了一絲笑意。

“這藥是飛狐統領拿來的?”姬韞一邊給她腹部上藥一邊問道。

老實說,兩人之間並不太熟悉,但在熟悉之間,卻莫名有了一種非常親厚的緊密聯係,因此不講話總覺得流動在彼此之間的空氣氣氛很些尷尬。

陳白起又閉上了眼:“嗯,是他救了我。”

姬韞聞言手上的動作頓停了一下,然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問道:“你可知他一直不允許其它人進來探望你?”

陳白起驀地睜開了眼,她看向姬韞,見他不似在說笑,便搖頭。

姬韞見她不知情,便有了其它想法:“他是否……對你做了什麼嗎?”

沒錯,他的確對她做了一些事情,可陳白起卻不會告訴他。

她睜著一雙水洗一般的淨澈眸子問道:“……姬大哥,你忽然這樣關心我的事,是因為我先前救過你嗎?”

彆說,先前的姬韞跟眼前的姬韞相差也太大了吧,前者對她冷若冰霜,後者卻懂得了關心她。

姬韞一時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替她上藥。

他動作雖然很輕,但碰到傷口時還有有些癢痛,因為陳白起便一直重複著憋緊,放鬆,憋緊,放鬆。

“痛?”姬韞抬眸。

陳白起口是心非道:“不,不痛。”

“怎會不痛,又不是石頭做的。”姬韞淡淡拆穿了她的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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