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起在其中隨著大眾而移動變遷,猶如一塊堡壘的基石一般,見識著他們如何運用機巧與智慧禦敵。
真如同“奇門遁甲”一般有趣的變化,陳白起感歎道,機關城中的人果然不容小覷,其自保的手段那也是高杆的。
如此一來,弩兵方一時難以將這群根本不懂武藝的墨辨攻下,而墨辨一方也穩穩拖住了戰局,沒有成為周梁他們的“後顧之憂”。
“丘老,讓周梁來助你一臂之力!”
周梁自是擔心時間越拖越危險,便取出一把短削匕首握於手中,也加入了戰局。
周梁的武功是以剛硬為主,力可劈金石,他本有兩柄刀在身,隻是先前一刀已掉落,另一刀又被丘老取去,如今隻能手握匕首當兵器倒顯局促。
“接著!”
這時,丘老似一陣風重返周梁身旁,掠過他手中的匕首,還了他擅長配劍。
丘老的成名武器乃雙劍,雖然稱之為雙劍但實則並非長刃大劍,而是類似於峨嵋刺般的短刃,亦可稱之為雙刺,他的劍法與身形皆以速度見稱,短小的匕首倒是更為適合他一些。
“周梁,墨家的統領之一,據聞你最擅長的便是六段破式,今日孤自當好生領教領教。”贏稷偏過臉,筆挺的鼻梁下斜側下一道陰影,不慌不忙道。
“豎子狂語,看招!”
周梁動手之前,丘老已化身為一條黑影似星雲炸裂,無孔不入地襲擊贏稷周身,贏稷手法疾速似電似光,左退右擋,金器相擊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若說丘老的攻擊如能吞噬黑暗的洞,那贏稷的劍便如刺目的光,刀光劍影之間撕扯開一道道空氣。
這時周梁刀背於腕,擺了一個架勢,氣喝於定,便飛刀直劈而下,氣海直斬如乘風破浪。
六段破式乃燕國一代宗師薊薄所創,共六式六段,分成劈海式、砍竹式、突衝式、掃風式、斬雨式、滅寂式。
六式六段,而如今周梁所使便是第一段“劈海式”。
風聲鶴唳,其勢直震得地麵聳動,似滾滾巨浪拍岸,贏稷腳沉於地,以刀相迎,卻不料那一式攻入他門麵時卻直接爆開,真神式似名,海浪難退,氣流直下。
贏稷氣岔一瞬,避麵咳嗽了幾聲。
這時,黑色的刃刺以半月弧度左右刷來,贏稷步退而避,他眼神很利,彆人或許隻靠眼睛來觀察事物,可他卻可憑感官意識。
他閃避過丘老的刃刺後,這時周梁續接下第二式“砍竹式”,他疾步而蹬,自天橫豎一切,卻似數十條刀鞭直笞而下,此式灌注的真氣尤其霸道,如千萬雨後春筍叢生,其氣至上而下炸裂開來。
贏稷是無所避之,唯以星河劍揮氣以星點成光瀑抵擋,兩相撞擊,氣流一下便衝擊得周梁與贏稷雙雙而退。
顯然贏稷的劍法較更勝一籌,他的劍法以刀的暴烈又有劍的鋒稅,僅以抵擋便擊退了周梁之式。
擺脫了周梁的“砍竹式”後,一道影極快欺近,贏稷一擋,卻見眼前一花,同時有五道看不清楚的黑影從四麵八方同時夾擊,贏稷揮掌相迎,擊潰散了前麵的一影,卻見影散而集成一道刺刃猝不防地劃過他的手背。
當場便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他下意識瞥了一眼手背上的血痕,不疾不徐道:“神盾雙劍,影霧匿殺,令人防不勝防,的確不愧是墨家第一刺客。”
丘老見贏稷神色安定而從容,心中不禁不安了起來,他忍不住再問一遍:“贏稷,我墨家並不願與秦國為敵,你當真不願退兵?”
贏稷冷冷撩起半分眼皮:“的確,丘老你的本領令人佩服,可惜……你老了,無論是從速度還是敏銳度上講,都不比當初全盛時期,若以你眼下的狀態想勝我,未免也太過自大了。”
“贏稷,你這殺父弑兄謀奪權位的賊子,當初沒能殺了你,便是我墨家最大的失誤!”周梁對著贏稷指鼻疾聲大罵。
贏稷之前一直平靜隱含初冬的暮光,但聞言後,臉色卻一下便戾冷了下來。
很明顯,龍有逆鱗,他的親人便是他的逆鱗,提及則傷,傷及則狠。
贏稷麵上浮上的嘲弄因其冷漠神色愈發纂刻人心。
“你的失誤,又何止這些,周梁你怕是以為你與公孫長史私下密謀一事孤依舊不知情,你如此費心替他殺了孤當真是為了你口中的仁義道德?你周梁有多高尚才能夠講出這樣一番理直氣壯的話?”
見到周梁越來越驚恐瞪大的眼,贏稷卻樂於見到他更加失色,於是他不停,繼續道:“你費力周旋於趙、燕兩國之間,此事卻不知墨家有幾許人知曉?你其實乃燕國之人,墨家又有幾許人知曉?”
周梁眼皮一跳,濃眉橫獰,厲喝一聲:“你胡扯!”
“爾十數年前,曾乃燕國士卿,燕國國主以厚禮待爾,其德恩甚重,爾曾言願傾注所有精力為燕國培育新君,可惜新君卻忌憚違信於你,令你奔走流失異國……據聞這些年來趙國卻有意吞並燕國,你為護燕而與趙私下協議而禍水東引,選擇刺秦,是為忠國?”贏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