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主公,放獸與束獸的繩(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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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起等人走完後,轉頭對沛南山長道:“山長,這趟六國會盟的事你們插不了手,聽弟子一言,且回去吧。”

沛南山長聞言詫異地看向她的眼睛,從中看出些意味來了,他遲疑道:“你知道這次六國會盟所盟約何事?”

接道理說,一般為了保密跟確保萬無一失,所盟約之內容皆由主盟國到了那一日方會道出,卻不料有些“秘密”早已算不秘密,各國赴會盟主君早已知悉主題,唯不知曉詳要章程罷了。

陳白起頷首,卻沒有直接告訴他內容,她示意入內談。

進房閉門後,陳白起轉過身,盯著沛南山長的眼睛,正色道:“此事煥知略知一二,不過今夜煥仙來找山長要談之事非六國軍事,而是另一件關於山長與壽人的事情。”

沛南山長見她麵上笑意晏晏,兩杏眸彎彎似藏光,明顯為提及此事而心情不錯。

不由得,沛南山長麵上亦嗌了一絲輕笑:“何事?”

雖心中仍卻六國會盟一事耿耿於懷,但又不願此刻違她心意,隻好順著她了。

陳白起抿笑出兩顆糯米白牙,牽過沛南山長的手興奮道:“這事我已經仔細考慮清楚了。我已經替山長跟壽族找到了一個極佳的定居之所,你不喜歡薛邑不打緊,這個地方我相信山長定會喜歡的。”

沛南山長微怔,下意識問出口:“何處?”

陳白起拉著他走到塌幾旁坐下,然後跟揭開秘密一樣興致勃勃道:“墨家的機關城如何?山長與莫荊交好,自是對墨家的人揣懷著極大的善意,也表示你對墨家亦有幾分了解跟熟悉,如果將來你們跟他們住在一塊兒,定比紮居薛邑更為自在跟安定一些,對嗎?”

沛南山長聞言久久回不過來神,他用一種近似做夢般的口吻重複了一句:“墨、墨家的機關城?”

“嗯哪。”陳白起撐著下頜,笑吟吟頷首。

這個主意她籌謀好久了,從費儘心思幫助墨辨,到後來拚命刷儘墨辨上下一眾的好感,再到後來以一人之力救下墨家弟子上下,她心中便一直有一個未成熟的想法,如今她覺得她有了幾分把握方才對沛南山長開口。

沛南山長終於明白了“陳煥仙”是在真正地與他商議此事,而非隻是建議與詢問。

他撫了撫額,失笑一會兒後,便搖頭道:“你啊,還真是想一出弄一出,現在我都不知該如何回答此事了。”

說完,他又看著她,張了張嘴,似有些艱難道:“煥仙,據聞機關城乃墨家駐地之一,乃一處世外桃源,一般人莫說進入,卻是連地貌所在皆為模糊,我雖與莫荊交好,但他卻因守墨家規矩,自不得與外人透露墨家此等重要機密,不過此事他倒也與你的想法曾不謀而合過……”

沛南山長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數年前,他為了我與族人,也曾向墨家的統領肱老請求過,可惜肱老並沒有同意,機關城內曆來隻居住墨家弟子,城中隱藏著墨家數百年來積累下的機關秘密,又如何會收留外族之人進入其內?”

陳白起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機關城如此隱匿跟易守難攻,她才會有意將壽人一族安置在那處。

陳白起卻目露堅毅跟篤定:“此事我自會想辦法的,弟子眼下已是钜子令掌印,雖說手無實權卻也有一定的便利,隻是在開口之前,我想先谘詢一下山長的意見。”

先彆說她為墨辨的肱老他們取得了钜子令這一天大的人情,僅憑她救過他們許多人的性命這一點,她相信她開口肱老自不會一口回絕。若是礙於钜子的話,她眼下正要幫著莫成查探當年是誰下毒謀害钜子一事,若真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的話,她相信她以此事向钜子提出收容壽人的要求,應當亦不算難事。

見陳白起言之鑿鑿,聯想起她曆來便是一個言出必行之人,她不會拿這樣一件嚴重的事情、沒有把握的事情來與他閒聊,她既是開口,必是……

“若是真的……那自然是好的。”沛南山長一口應下,他有些激動:“你可知墨家機關城便如同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壘,戒備森嚴,據聞乃墨家曆來钜子耗費三百年時間打造的,而墨家弟子皆為仁義俠心之輩,自不會對身患異疾的壽人白眼相待,隔離排擠,若能住在機關城中,我想族人們亦應當會願意……”

陳白起見沛南山長滿意,她便也滿意,她笑眯眯道:“那便好,我明日便聯係墨家的人,煥仙定設法如你所願。”

沛南山長聽到她這樣講,心中一下湧上了許多的情緒,他看著那張白淨乖巧的臉,十六、七歲的少年,似不知世間愁緒與哀怨,但他卻知道,她的心卻比任何人都更加深沉。

但她的這種“深沉”從不拿來應對他,在他麵前她總是乖巧而討喜,就像一個尋常的弟子,一腔慕濡感恩之情表露無遺。

有時候想起來著實慚愧,他身為煥仙的老師、長輩,除了當初地書院教的書法與道論之外,其它能教的東西有限,反而是她對他、他的族人與書院付出良多,一言難儘。

沛南山長道:“煥仙,你替我做得著實太多了……”這讓他已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他哪裡知道,陳白起在經曆過上一世“陳嬌娘”的事情後,心中其實已經留下了一些陰影,她當初“離開”得太突然,給太多人留下了傷痛,而這些事情她已經無可挽回。

因此這一世的“陳煥仙”她便決定有恩報恩,有報報仇,誰待她有恩、待她好,她便會儘力回報,她不想再空留種種的後悔與無可奈何了。

她道:“替山長做這些事情我是心甘情願的,如同我效忠孟嘗君亦是。”想著方才樂頤他們都聚在山長這裡談話,內容不難猜是與她與孟嘗君有關。

陳白起收起了麵上的笑,她道:“山長,你認為如今諸侯國中誰又是所有人都喜愛擁戴的君主?”

沛南山長沒有回答,他知道這句話本就不構成一種合理性,而他也的確答不出來。

每個人的立場與環境不同,隻要天下沒有統一大同,那便是各自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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