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這話……卻令陳白起寒了寒。
“我不會安慰人……“她嘴角抽抽道。
“小時候,我難過時阿姆便會抱抱我親親我……你可以試試。“姒薑貼近她耳廓,近似誘哄道。
陳白起嗬嗬,要是這會兒了她還沒聽出這人在作妖她便白活這把數歲了,她遺憾道:“隻可惜,我還生不出你這麼大的一個兒子。“
姒薑一聽,便知“親親抱抱“沒戲了,他磨磨蹭蹭地鬆開了她。
“你太殘忍了。“
陳白起翻了個白眼:“是你太無理取鬨了。“
見時候不早了,陳白起也不與他胡鬨了,她推著一身懶骨賴在她身上的姒薑動,道:“你趕緊換一張臉,然後便去雍宮給他們變裝。”
姒薑粘粘道:“哦~“
到了雍宮,姒薑便被大監引領進殿,而陳白起沒打算湊熱鬨,也懶得等待,便出去了一趟辦事。
等回來時,正好所有人都換裝出來,當陳白起看著他們一個個如今的形象……簡直就是一言難儘,不過,這下模樣跟造型倒是與角色原型十分貼合。
陳白起走至沛南山長的麵前,見他穿了一身灰撲撲的粗布麻衣,布衣邊角縫著藍邊,而直筒的袖與褲腳都綁上了布繩,這樣行走時會更利落,他的頭發因為太過柔順黑亮,著實與這一身粗糙的裝束違和,於是便戴了一頂陳白起從係統內兌換出來的毛糙假發。
而張臉……她看了一眼便不忍地瞥開了,這……這還是她那仙姿玉質的山長嗎?
窩艸,這姒薑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他這樣一打整完全便將她的山長給變成了一個皮膚粗糙、滿臉胡子拉碴的江湖野漢了。
“煥仙為何拿如此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為師?”沛南山長被一番塗抹換裝後便放出來,雍殿內並沒有銅鏡或反光之物,因此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變了個什麼模樣。
陳白起心想,雖然沛南山長並非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但一下變成這個鬼樣子隻怕知道了心底也不好受吧。
於是,陳白起講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道:“沒、沒有,山長這樣……挺男子氣慨的。”
她頂著沛南山長狐疑的目光乾笑了兩聲。
正巧這時候有一個人緩步走了出來,沛南山長下意識看過去,但下一秒在看到那張被塗得黝黑,細眼厚唇、分割得麵目全非的臉,與那一身下仆裝束後,便默了。
這……誰?
下仆裝束的人見“陳煥“仙跟百裡沛南直愣愣地看著自己,一言不發,便奇道:“怎麼了?”
這把清潤爾雅的聲音卻依舊是好聽的,隻是完全與那張臉聯係不到一塊兒去。
一聽這聲音,他們才將人給認出來了。
原來是相伯先生啊。
由於沛南山長是第一個被化裝的,所以相伯先生認得他改裝後的模樣,而化裝後出來的沛南山長卻一時沒認出他來。
“咳,相伯先生如此一變化,倒是有些出奇不意。”陳白起率先開口。
相伯先生雖不知自己眼下的模樣,但見了沛南山長那張臉卻明白什麼,自隻怕他已經被整容得連他親阿姆在世見了也認不出的地步了吧。
他端著名士的風度無所謂地笑了:“換了一張與前半生截然不同的麵容,倒也新奇……”
陳白起見相伯先生如此灑脫從容,不由得感慨一句,果然不愧是相伯先生啊,可不等她感慨完,便見他顰著眉,撫上那黝黑的臉龐道:“不過這是什麼染料,這樣直接塗在臉上會不會爛臉啊,我怎麼感覺到臉好像有些刺痛感了,若是以後變換不回來,我是否便要以這樣的陌生醜陋的麵貌埋入墳土裡……”
沛南山長聞言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直碎碎念、越念卻越絕望灰敗的相伯先生。
而陳白起隻覺得自己方才的崇拜喂了狗,她直接無語地轉身走開了。
等到最後所有人都一並走出來之後,陳白起打眼一一看去,著實都挺不錯的。
這個“不錯“是指每個人無論臉跟裝扮都挺符合既定角色的,尤其是姒四與姒薑這兩個舞姬,那簡直便是……看不著臉,因為他們都戴著及地的帽帷,不過透過那朦朧而虛化的紗巾觀其精致五官、婀娜身形,便已覺定是絕世風華。
不得不說,以前所有人都忽略掉的這位“陳煥仙“的隨從這手藝一露,都令他們側目了。
明明先前一直以一副中年壯漢的低調模樣跟在“陳煥仙“身後,但搖身一變,卻能如同剔骨削肉一般變成一位嫵媚多姿的俏嬌娥。
這樣的人卻一直如同影子一般跟隨在陳煥仙身邊,不露山不露水,若非這次她主動提出幫忙,他們如何都不會注意到這樣一個毫無存在感的人。
隻是他們雖然對這位叫“三兒“的隨從多了幾分側目,但感觸最深的還是陳煥仙所隱藏的這些未知,越靠近她,越挖掘她,便越覺得她身上隱藏的秘密之多。
贏稷一時想了許多,但眼下卻並不是追究跟深思這種事情的時候,他道:“正式轅車隊伍將在明日正午出發,而我們則借雌女的商隊為掩護提前一日啟程,這件事情除了在場的人之外,便再無人知曉,希望我們中間不會存在有人試圖背叛。”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樂頤漠然覆下的眼睫輕輕地動了一下,但下一秒卻維持著完美的若無其事。
“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接下來我們隻有小心行事,便可安穩到魏。“稽嬰道。
“還是不可大意,楚國為了阻止這場聯盟合成,必會卯足全部力量沿途截殺,即便安排得再完善,亦需時刻謹慎提防。“孟嘗君道。
陳白起道:“眼下已迫在眉睫,該儘人事的地方都想儘了,接下來便聽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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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強則無懼,祝美妞們、小仙女們國慶節快樂,國慶長假快樂!miu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