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馬道:“對,昌叔,莫大人這個人你我也了解,他絕非一個無的放矢的人,若這件事情真與雌女統領有關,你要不要……”
昌仁打斷道:“不用,若這件事情真是她做的……我……”
幺馬一急,道:“昌叔,你真舍得下?當初……當初你與雌女統領……”
昌仁聲量忽地提高:“閉嘴,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他見幺馬被他斥啞住了,一時既無奈又煩燥地深吸一口氣,他緩聲道:“既然掌印托你行事,你便去辦吧,彆的事情,你不必多管。”
幺馬見昌叔神色不虞,也知道他此刻定是心煩意亂,於是他也不再繼續杵在這裡煩擾他了,反正該說的他都說了,接下來該如何決定便看他自己吧。
在幺馬離開後,昌仁靠在一輛貨車,仰著頭望天,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良久,他轉身也離開了。
陳白起這才從後方走了出來,她靜靜地看著他有些微躬的背影,想了一下,便也跟了上去。
她看到昌仁來到了雌女的轅車後。
他站在那裡像一塊灰淡的石碑,既沒動,也沒有出聲,直到車內傳來雌女涼涼的譏冷聲音:“今兒個吹什麼風,竟能令你來這一趟?”
昌仁聞言,喉中乾澀,他道:“你……當真不願再見我一麵了?”
車內的雌女冷笑一聲:“我覺得我們還是相見不如不見。”
“茹兒……”
“閉嘴,你不配喊這個名字!”雌女隔著車窗,眸冷如鐵道。
昌仁腳步一亂,蹌退了一步,他低下頭,表情被一片陰影灑落遮掩住了:“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可我卻希望你不要再一錯再錯了……”
“昌仁,你說,我做錯了什麼?”雌女終於打開了窗。
她那雖不再稚嫩嬌俏、但依舊風情萬種的嫵媚麵容一出現,昌仁便移不開眼睛了。
昌仁看著她,嘴唇邊揚起一抹比哭還難過的微笑。
“你恨我?”
雌女麵無表情:“對,我恨你!”
“嗯,我知道的。”昌仁對著她感傷一笑,目光依舊溫潤柔情,但卻含著一種久經不衰的悲傷,他道:“是我打擾了,失陪了。”
他轉身欲走,雌女則在他轉身之際,冷聲道:“不要再來找我了。”
昌仁動作生生地被一扯,那僵硬的背影像石鑄一般灰慘,他很慶幸,他是背對著她的,並沒有讓她看見他那一刻的傷心欲絕。
他以為雌女講出那句話時表情一定是冷決的,可由於他是背對著的,所以他並沒有看見她在講完那句話後,在他的背後的無聲哽咽、淚流滿麵。
而站在暗處的陳白起卻將這一幕儘收眼底,她的表情是驚訝的,也是……複雜的。
她真沒想到這兩人原來是這樣一種關係……
如此講來,若雌女當真與當年的事情有關,那麼與她有舊情的昌仁有可能會包庇雌女,而幺馬因為與昌仁交好的關係,之前與她所講的那些證詞也有可能存在偽造。
陳白起一時也拿不準究竟誰在說謊誰才是真凶,她見昌仁與雌女統領分開了,便也接著離開了。
她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打開了嫌疑人一號雌女統領、嫌疑人二號幺馬、嫌疑人三號昌仁的任務板麵。
上麵有三段嫌疑人的截取視頻回放。
她將其一一打開,一遍一遍地查看各自的說辭與反應。
按這三段視頻的內容來講,陳白起認為這其中雌女統領的嫌疑算是最大的,尤其是昌仁那一句“你不能一錯再錯了”。
一錯是什麼?
再錯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