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起看著他急急收好的動作,奇道:“飛狐統領,你認識這個核桃?”
狐礪秀看了她一眼,又轉開眼,搖頭。
陳白起更奇了:“那你怎麼不問我怎麼吃?”
狐礪秀聞言頓了一下,然後他盯著一處空氣無聲地抿起唇角陷內,似在思索又似在猶豫。
就在陳白起都開始認為自己的這句話是不是太“強人所難”時,正打算讓他彆再為難時,他倒是說話了。
他沒看陳白起,隻小聲又故作平靜道:“我見過你裝了一大袋,送給彆人吃過……而我見過他們怎麼吃。”
見過他們怎麼吃?
他們應該是指“姒薑”跟相伯先生他們吧。
所謂的見過……是偷偷地躲在角落一邊看一邊咽口水吧。
這話聽得陳白起不禁泛起一陣這孩子隻能看著彆人家的孩子吃零食的樣子也太可憐的心酸。
他就這樣偷偷摸摸地躲在暗處,眼巴巴地盯著人家吃東西……呃,等等,仔細一想,好像這畫麵若換成一個成年人,還是一個有精神病的患者,便好像還有點嚇人了吧。
“先前事多我倒是忘了,我也是給你留了些的,如今正好給你。”陳白起乾笑了一聲。
什麼留,她根本就沒有想起他來。
聽了他的話,陳白起覺得他這是在隱晦地“提醒”她一些事情,比如還有“贓”的話,也得給他分一分才公平。
狐礪秀聽陳白起這樣講,便睜著一雙像霧湖般秀長的眼眸看著她片刻,然後扭過頭,輕“嗯”了一聲。
係統:狐礪秀對你好感度+5。
一聽到係統的好感提示意,陳白起便驚了:他信了,他竟然真信了她這一聽便很假的事後補救的話?!
陳白起望天,有時候就怕遇到這種天然白的人,良心好像有點痛了……
等狐礪秀送完關懷“心滿意足”地離開之後,陳白起便打四周觀察了一下,甚至還打開“區域地圖”查看附近的人,卻沒有發現狐礪秀的蹤跡,她確信他一直在暗處跟隨著他們,不遠不近,剛好能夠窺探到他想知道的一切。
所以……他藏到了哪裡去了?這還真是一個謎啊。
有時候處於一個緊張又危險的環境,想著有一個人總在暗處關注著她的一切,既覺安心卻又覺恐怖。
在午時最熱商隊休息期間,雌女便搖曳一身寶藍薄紗裙施施然下車,她正與一群腳夫聚一塊兒商量著接下來的山路該如何走。
這些腳夫雖是一些隨商隊打雜拉車的人,可他們經常隨商隊而出行,對各種複雜路型的應對與辨彆十分有經驗,尤其是一些老腳夫,他們可是做這一行做了一輩子了。
雌女下車時,用紗巾包住了頭發跟臉,她望著前方不遠擋住前行路的山峰,其形似石筍,而路徑則如層層嶙峋的筍片,蜿蜒曲折地盤施在大地根部,慢慢旋繞而上,像一條巨龍踩著它的鱗片一步一步攀沿。
“前麵這條山路不好走啊,其勢如鬥,不尖下寬,路徑稀疏斷節……若想順利通過,最好讓坐車上的人都下車行走。”一個十分有過山路經驗老道的腳夫跟雌女建議道。
這個腳夫看起來也有些歲數了,胡子都花白了,但身板卻如壯年般硬實,腿臂皆粗壯,這是常慣做苦力活跟跋山涉水給鍛煉出來的體魄。
陳白起也走了過去,她看了一眼山路,想著這麼多的車跟人走上這樣一條像飄帶一般繞著山體轉的天然棧道,這若遇上斷道或者山體滑坡,這人倒是能想點辦法,可這沉重的貨車怎麼辦?
她問老腳夫道:“這條路會不會有危險?”
老腳夫認得陳白起,昨日她幫了他,他一直有一個毛病,便是一遇上陰雨天膝蓋便會酸痛得厲害,昨日正好落了綿雨令他舊疾複發,被她撞見後,她便送給了他一種藥在膝蓋上塗抹,一開始他並不信任她,可沒想到那種酸麻的痛意真的緩解了許多,因此他對她印象很好,也存著一份感激之心。
因此她問話,他便直接老實答道:“這種路我以前走過,這樣的山路肯定比一般的路難走許多……不過,目前隻有這麼一條路可以通過,隻要咱們小心些,多準備些應對意外的工具,還是能順利過的。”
“嗯。”陳白起點了點頭。
雌女略感意外一向隻聽顧主話的老腳夫會這樣用心地給陳白起這樣一個空降腳夫解釋,她又瞥了一眼陳白起,眼中有了一抹意味深長,她道:“花甲,你帶些人先去前邊探探路。”
老腳夫便是花甲,他應聲道:“哎,半個時辰我便趕回來。”
他找了幾個相熟的年輕腳夫一塊兒朝山路那邊小跑過去先行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