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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在他一靠近,陳白起便感覺到了,“霧界”內她的感知能力可達到纖毫畢現的地步,隻要她有心。
“他服毒自儘了。”
她一邊說著,一麵起身轉頭,對著身後之人道。
站在陳白起身後之人一襲長袖白衣,風風嫋嫋,望之如白氣,流轉飄逸,一張暗紅與赤黑交融卻又分隔經緯的麵譜,以鼻梁中端為界,左右分明,描黑長眉、氳粉勾眸,妖異而詭態。
這張麵譜乍一看……端像個惑人又異類的妖精!
所以說,這飛狐統領究竟長得一副什麼模樣,他這見天的變幻著麵譜,可她從不曾見過他麵譜底下的真容。
“他認罪了?”
風衣起,衣襟波褶皺,他雖說在問話,但話語卻是沒有起伏聲調,永遠在一個調上,聽著便似沒感情一般。
陳白起見他聽懂了,便點了點頭:“然,他認了。”
狐礪秀一動,便如一道殘影挪至了陳白起身旁,他垂眸盯注著倒在地上的昌仁,見他雙眼緊閉,口鼻處皆有乾涸的黑色血跡,一看便知是中毒之兆。
“沒死?”
他疑惑地掃了一眼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昌仁嘴唇微張,呼吸孱弱,雖麵色慘淡灰敗,但尤存一息生機。
陳白起想了一下,也不隱瞞他,道:“我替他服了一顆解毒丹,已壓製了體內毒素。”
她這話便是說得謙虛委婉了,實則“解毒丹”完全已經替昌仁解完毒了,他如今昏迷不過是方才服下的毒藥太過烈性,一時身體受到的傷害還沒緩過來。
醒來後,便會又是一條須尾無缺的好漢。
狐礪秀性子冷僻,他聽了陳白起的話,也不多加深究跟詢問,便直接邁前一步,準備伸手抓人回去交差。
可陳白起卻猶豫了一下,她想著昌仁死前的話,與他望著她那信任又安慰解脫的目光,她緊了緊拳頭,下一瞬便有了決斷。
她伸手攔在了飛狐統領的身前,麵對他直直望過來的眼神,她斟酌了一下言語,道:“飛狐統領且等一下,昌仁如今身中劇毒,我雖暫時壓製了其毒性,但你若貿然將人帶走,一路上若發生任何變故,隻怕他這條命便回天乏術了,經時經事十來年,隻怕隻得來一具屍體並非莫大人想要的結果吧……”她又看向他的眼睛,道:“也非你想要的結果吧。”
飛狐統領聞言便停下動作,拿眼神問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是要讓她簡潔明了地告訴他打算。
為配合他的節奏,陳白起便停下長篇大論,直接粗暴道:“人暫時我要留下。”
飛狐統領頓時便皺起了眉,一雙機質玻璃珠般漆黑的眸子一定不動地盯著她,似在不讚同,卻又不懂拿話回絕。
陳白起是就拿捏他不擅言辭、又對她強硬不起來這一點,她巴巴地看著她,語氣熱切了幾分道:“他都服毒自殺了,說明他並不怕死,很可能寧死不屈,隻怕你們將人抓走也審問不出什麼來,何不如將他直接交給我來審問,另外關於你的事情,我一直都記在心中,既然人交給我,我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事成不成不說,她先得將人給穩住,因為她發揮她三寸不爛之舌,極力遊說。
“你若作不得主,不妨先與莫大人取得聯係,詢問他看我此法可行?”莫成隻怕根本不在這邊,跟狐礪秀與他聯絡上,這一來一往又可寬容她不少時日了。
飛狐統領靜靜地思索了一下,抬頭見陳白起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臉蛋兒上全是“你不答應就搗亂”的可愛述求。
沒多想,當然他這人力事全憑心情,從不深思熟慮,他想他並不想拒絕,便點頭道:“可。”
陳白起眼睛一亮:“當真?”
飛狐統領從喉中輕嗌“嗯”了一聲,便乾脆利落地躍身離開了。
陳白起本來還一直擔心飛狐統領若是死腦筋不肯接受她這個迂回拖延,硬要將人拖走怎麼辦,沒想到他妥協得這般快,她這才暗籲一口氣。
她將暈倒的昌仁放到了雌女的身邊,看著他們,女的風韻俏美,男的儒雅……呃,眼下這模樣還真斯文不起來,她隨手取出塊帕子替昌仁將口鼻流出的汙黑血跡擦拭了一遍,由於乾涸了,不好擦,她略嫌棄地掃了一眼手上的帕子又瞥了一眼他的臉,默默地將帕子塞進了雌女的手上。
想來雌女醒來是不會嫌棄自己的男人吧,如若嫌棄,她就自己擦吧。
陳白起起身,一揮臂,便撤了“霧界”,四麵頓時敞亮了起來,她眯了眯眼,望向四麵的天際,隻覺通體上下仿佛一下便暖洋洋,那來自餘陽灑下的霞光普灑於大地,所有的一切被籠罩在一種綺麗的景色之中了。
“魚鱗天,不雨也風顛。”她低喃著。
不知不覺,已近暮色了。
在“霧界”被撤後,倒地暈迷的一眾腳夫們都逐漸醒來,暈時,他們一無所知,醒來,自是茫然慌張。
當他們從地麵上爬起來時,許多人都想起了暈之前發生的一切場景……如凶惡的蠻夷劫道,殘暴的石斧劈,天色驚變,昏天暗地,忽盛迷茫古怪的黑霧……
當他們腦中的記憶全部複蘇時,便當即張目望去,當錯愕地發現前方的十數量貨車皆在,一輛不少。
咦……咦?!
這是怎麼回事?蠻夷呢?
有人忙衝上前,扒拉檢察著貨車,見內貨車齊整,連塊角都沒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