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主公,喋血接風小宴(二)(2 / 2)

沛南山長聞言,笑了:“的確,有些時候你成熟得完全不像這個年齡該有的世故,但有時候……你卻像始終堪不透俗世規則的莽撞稚童,寧可頭破血流,亦要闖出一條屬於你自己的道路。”

陳白起怔仲地看著沛南山長,許久,才不好意思道:“我、我原來在山長眼中是這個模樣啊。”

沛南山長道:“你很可靠,是同伴跟隊友信賴的支柱,但同時……身為長輩,你這樣拚命,事事都爭鋒在前,卻著實令我很擔心。”

陳白起望著他,笑著彎起嘴角:“沒辦法,誰叫我太能乾了。”

見她這副小賴皮的模樣,沛南山長忍不住笑拍了她額頭一下。

“貧嘴。”

“山長身上的傷還有手好些了嗎?”陳白起問。

“嗯,得相伯先生仙手醫治,身上的傷倒無大礙,隻是手臂還需將養一段時日。”

“相伯先生的醫術當之為愧為神醫啊,若先生身邊還缺什麼藥,山長便告訴弟子,弟子替他尋來為山長治傷。”

“藥倒是不缺,隻是相伯先生此次不顧病體為我幾番上藥療傷,我倒是不知該如何報答他了。”沛南山長歎息。

陳白起神色一怔:“相伯先生病了?”

沛南山長點頭:“不知是病了還是其它,他麵色不太好,且長咳難止,伴有畏寒,如今天氣,他卻要厚袍加身,著實看著有些不對勁。”

陳白起手一動,險些被旁邊的茶碗碰倒,她忙穩住。

兩人有一會兒都沒講話。

“山長,煥仙有一事相求。”

陳白起起身跪地。

沛南山長立即起身將她扶起。

他顰眉道:“有事好好講,你我之間何須如此?”

陳白起站起,她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方道:“我需要山長的一點血。”

“血?”

“我知道,我知道山長的血很珍貴,我不要多,隻有幾滴,哦,一滴也行。”陳白起趕緊道。

沛南山長一愣後,便無奈搖頭道:“你方才便是為了這一滴血便要向我下跪?”

陳白起麵露愧色:“山長身上的每一滴血都關於自身壽命,我……”

“誰與你講壽人的血關乎壽命?”沛南山長總算聽明白她的腦回路了。

“難道不是?”陳白起訝。

沛南山長道:“是,亦不是,氣血乃人之根本,誰都不能講血於身體不重要,但不過是幾滴罷了,倒不值得你這般難受。”

陳白起鬆下雙肩,想了想,也沒隱瞞她取血的用處,她道:“我、我曾欠了相伯先生,我取先生的血便是為了他的病。”

沛南山長聽著疑惑不解:“我的血……能治相伯先生的病,卻不知先生得了什麼病?”

“能不能治暫時我也不知道,我需要實驗一下才能得結果。”說完,她又取出一個漂亮的玉瓷瓶子:“對了,這個麻煩山長替我交給相伯先生。”

沛南山長接過,問:“這是什麼?”

“藥,但這藥治不了本,但能暫時壓製住他的病情。”陳白起道。

“好,我替你交給他。”沛南山長收好後,便問道:“你今夜會進魏宮赴宴嗎?”

“如今主公身邊缺人,我定是要隨時伴隨他左右。”陳白起道。

沛南山長又問:“煥仙,你方才講你受公子紫皇所托到趙營替後卿看病,你何時與公子紫皇走得如此之近的?”

陳白起想起與公子紫皇硬拉扯的關係,一時也不知如何講得清,便含糊道:“呃,算是一見如故吧。”

沛南山長言語略猶豫道:“公子紫皇此人……總之,你不可儘信於他。”

顯然,沛南山長並不習慣於背後講人,因此難以啟齒,言語不儘詳。

陳白起知道山長這是讓她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道:“山長可放心,煥仙定謹記山長的教誨。”

——

離開了秦營,陳白起路經溪畔,忽感身後半人高的蘆葦草晃動,她剛一偏頭,便見背後站了一人。

“飛狐統領?”

這熟悉的白衣鬼魅,稀奇古怪的麵譜配方,不正是帶昌仁回墨家的飛狐統領嗎?

陳白起走近他,卻不由得一愣,接著,她抿起嘴角,似笑非笑地問:“你怎麼來了?”

飛狐統領道:“莫大人讓我來問,你是用什麼辦法撬開昌仁的那張嘴的?”

“哦,還有呢?”陳白起道。

飛狐統領見她的態度有點不對勁,他探尋地盯著她的眼睛,忽然問了一句:“你好像並不在乎昌仁的結局?”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