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主公,為你一戰(二)(2 / 2)

為何她隻能算入眼,不能入心?最美的又是哪一類?

他道:一類美人之美,在於皮,這是最膚淺的,卻也是世上最常見的。

第二類美人在於氣質,這是一種家庭環境培育出來的深度之美,如貴族之女,精細如嬌花,日夜“澆灌培育”,這自然比一般做慣粗重活的農女要來得華貴柔嫩,然而氣質這種東西也隨天性,有人能得以升華,有人卻仍舊碌碌無為,所以這是難得的。

第三類美人,美在骨,以剔透的玉骨為架,再以最純潔炙熱的血肉之軀包裹……

他頓了一下,卻沒往下說。

她不滿地問:為何不說了?

他道:你不曾見過,哪怕我講出來,你亦無法體會那種感受,倘若你見過,即便我不講,你第一眼亦能體會我未儘之言……

那時的她的確不懂,也體會不到蘇子澹對第三類美人的向往與戀慕之情,可如今,她卻懂了。

因為她看到了,也體會到了蘇子澹的未儘之言……但她與蘇子澹的感受完全不同,她對這樣稀世罕見的美人隻有深深的嫉妒跟摧毀欲。

眼前這個楚腰少女,眉目如畫,冰雪肌膚,點絳唇,淡不上哪一處絕色,但卻是能一眼入心的一抹俏影!

不能讓蘇子澹見到她,必須讓她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這是筱月心中升起的第一個想法!

不解為何筱月一直入神地盯著自己,那眼神太過臟亂陳白起也懶得分析看清了。

“你可知乾涉十二城要辦的事情,將會有何種後果?”這句話倒是挺狂的,可誰不知她陳白起也是個可狂可低調的人,要放狠話,誰還不會?

她轉眸,抓過一旁的後卿按在身邊,揚聲道:“十二城又如何?刺客盟又如何?你又可知,傷了我的人,將會有何種後果?”

細軟帶鉤的聲音卻是用一種狂佞的語氣嗆出,她那霸道的舉動,完全與那張海妖一般迷人的小臉氣質不符合,這話一出,筱月不禁有片刻錯愕。

她顰了顰眉,又打眼朝後卿看過去。

她認為身為一國相國、擁有能在一國之王麵前都說一不二的後卿自然不樂意被人標誌成“我的人”這般弱小依附的詞,他應當會憤怒或者不滿。

然而,下一秒她卻傻眼了。

卻見“我的人”後卿不但沒有半分不滿之色,反正十分配合地站在她的身側,麵噙微笑地凝注著她,像被擼順了毛的獅子一般滿足舒服地半闔雙眸,十分享受被其保護。

“我的人?原來我是你的人啊……”後卿控製不住喉間嗌出的笑意,握拳抵唇輕笑了一聲。

陳白起耳聰,恰好聽見了,扯了扯嘴,喂喂,注意一下場合,彆滿院春色關不住的模樣行不行。

筱月完全搞不懂這兩個人的關係了,但怎麼看都關係不淺,不過也好,一個是她的任務目標,一個是她不願看到其繼續活在世上的人,如今正好一塊兒送他們上路!

她深吸一口氣,冷笑連連道:“好,好啊,報上名來,我筱月手中不殺無名之輩!”

她眼角泛紅,殺意騰騰。

名字?

陳白起自然不可能報上真正的名字,她見筱月一副將她與後卿當成待宰的獵物一般的篤定自信模樣,彎了彎唇,不由得皮一下:“正巧,我便叫無名。”

“你……你耍我!”筱月這下真被她氣得後仰了一下,她咬著牙使勁瞪著她,鼻翼闔動,似在噴氣。

而後卿一聽兩人的對話,見陳白起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便將筱月氣得話都講不出一句來了,便是樂不可支地笑了。

她這張嘴,好多年前他便是領教過的,想在口頭上爭贏她,那除非你得多幾張嘴才行。

以往她懟他時,他心情抑鬱難解,可如今見她懟彆人,他卻是心情甚好。

說實話,他也有好多年不曾如今日這般開懷大笑了。

但好像隻要有她在身邊,他便能夠掃儘一切陰霾,心情如同晴空萬裡,碧海藍天。

“我說,你在笑什麼?”陳白起這邊正與筱月吵得正起勢,卻被他在一旁的笑聲乾擾得分神。

後卿擁有仙姿佚貌,這張最無垢的俊美麵容含笑,嘴唇的弧度相當完美,他無辜道:“我眼下高興,不能笑?”

這……這人家高興卻讓人家不能笑好像有些不人道哦,道理是這樣,不過陳白起十分冷酷暴君道:“不行,你吵到我了,我這邊正聚精會神地輾壓敵人,你在旁笑笑笑,會影響我的情緒。”

陳白起皺眉認真控訴道。

“況且,到目前為止有何事值得你如此高興?”

這種時刻還有心情笑,他腦子莫不是方才撞到哪被磕壞了?

後卿沒解釋,隻是無奈又縱容地瞥了她一眼,見她睜著水亮杏眸瞪他,又擺出這般嚴肅商討的表情,可在他眼中卻可愛得不得了,於是雖收斂了表情,但嘴角的細微弧度還是沒收住。

“咳,你打算如何輾壓她?”他稍微偏過臉,轉移話題。

“我自有辦法。”

她瞥了一眼筱月那方,小聲與他交待道:“你中了毒吧,雖然你暫時將這毒壓製在體內,但若動作太激烈便會加速毒血運行,我眼下也不便與你解毒,你便待在這不要亂跑,我去對付她,透跟婆娑他們都平安無事,等他們過來了,你便與他們先走,不必顧及我,我很快便會去找你們彙合的。”

後卿見她要撇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道:“等等,你方才問我有何事值得高興,我現在告訴你……那是因為,這是第一次。”

陳白起奇怪又不解地看向他,什麼第一次?

後卿柔下表情,眼神溫柔而和煦,像卸下了全部防備一般,露出硬殼底下最柔軟、最脆弱的一麵袒露出來給她看見。

“這是第一次你選擇站在我的這邊,你的利刃是向著與我一致的敵方,你沒有推開我,也不曾因為其它人而放棄我,你讓我感覺我與你靠得是如此之近,近得仿佛沒有了任何隔閡與距離。這一點,真的令我由衷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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