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主公,我帶你走(一)(1 / 2)

在這個“龍域”的陣中,後卿以血獻祭,以蒼古神獸甲篆刻的經文為介,擬幻而出的“四厭神”便是這陣中的主宰,所有一切都將嚴厲地遵循著陣中運行的規律,它以傳說的“四厭神”為背景,他若企圖傷害它們則會受其反噬,最終兩敗俱傷。

陳白起有麒麟瞳,她的瞳術也能辨彆陣法。

這個陣說到底,其實是一個“困”陣,後卿知道巫馬重羽有著看穿一切的“真實之眼”,普通的手段於他眼中根本毫無作用,於是他才用了這個以彼之茅攻彼之盾的方法,強則自苦,弱則自受。

當然後卿為了布下這個陣,自己也沒落著個什麼好,以自身的精血來布陣其折耗的是壽命。

通俗來講,這個陣的作用那就是——來吧,互相傷害吧,看誰能扛到最後。

當然陳白起並不知道後卿為此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但她看見後卿手上的血一直沒停過,也不知道是因為陣法的緣故,還是被那個古怪龜甲割傷的緣故,總之再這樣讓他流下去,即便沒有被孫鞅那邊的人乾掉,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

她盯著他袖袍下半掩的手,指尖半蜷縮,蒼白如昆侖雪玉,因失血過多而透著清寒之意。

滴答、滴答……

鮮紅的血,像一點一點在流逝的生命……

陳白起眼底閃過一絲幽深,像破冰的劍魄,滲著堅不可摧的戰意。

她自知沒有勝算,也知道後卿拿命來博的原由大半是為了保全她離開,所以她猶豫過、衡量過、也取舍過,可最終……她還是拗不過自己那一顆本心。

鄲妲婆在陣外佝僂著身軀,由於之前的狼狽而搞得披頭散發,槁木形骸唇黑麵沉,她此刻雙目陰眯,便像恐怖故事當中的鬼婆婆一般:“鬼穀後卿當真是一個不世奇才,此等奇術妙陣隻怕連鬼穀子都難以企及吧。”

孫鞅騎在馬上,聽了底下鄲妲婆陰陽怪氣的“讚論”,神色一度陰沉似水,他笑了一聲:“他若好對付,我又何必花大功夫請了爾等陰陽宗師出山,可如今看來……”

他盯著陣中似陷入困局之中的巫馬重羽,氣結於心,信心大跌,一麵既嫉恨後卿的奇世之才,一麵又暗嗤陰陽家的盜世欺名,連損三人,甚至最後還搭上一個宗主都沒有將後卿拿下。

鄲芸娘自然聽出孫鞅語氣中的不對勁,她氣惱地回頭,抑著脾氣質問道:“先生莫不是認為宗主會輸給他後卿?”

孫鞅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晴不陰道了一句:“不敢,也不願這般想。可眼下陰陽家的宗主好似已處於下風了,老夫隻是擔憂啊。”

梅玉也聽不過去了,她畢竟是陰陽家的人,自然有責任維護自家宗門聲譽,她道:“先生且莫急,宗主真正的實力根本都還不曾施出五分,你若太過下結論便未免武斷了。”

孫鞅聞言一愣,似信非信,卻也不曾再多講些什麼。

鄲妲婆這時“哈哈”地笑了起來,她揚起下巴,沒有眉毛的顴骨凸起,愈發顯得她眼小而陰戾:“我老太婆說過,宗主隻要出手,這世上便根本沒有人能夠逃得掉,你若不信,便看下去吧。”

聽到她們這樣講,孫鞅也因她們謎一樣的信心少了幾分忐忑,於是還是按耐著情緒,靜觀其變。

另一邊,巫馬重羽將手中的劍朝遠處一擲,劍尖便呲地一下深深插入了地麵,失去了主人的倚重,劍身眨眼間便撲哧一下幻化成黑片鴉羽散飄於空氣之中,繼而完全消失了。

“方才隻討教了一下諦與重光的神難,的確令人驚奇,不知剩下的兩厭神是否亦一樣彆開生趣呢?”

巫馬重羽端著寡淡的表情,卻又擁有一張昳麗如山茶荼蘼般容顏,他微微一勾嘴角,這樣細微的表情一變,刹時便衝向了厄,快如閃電的身影於半途驟然消失,而再次出現時已一腳踢向厄的單腿之上。

厄一時晃站不穩,一臂揮向他,但一個眨眼的光景巫馬重羽便已立於它的肩上,並高高舉起一掌準備直取其腦門。

隻是這一掌還沒有觸及到厄,卻倏地變軟,隻見巫馬重羽的手臂關節一陣扭曲,竟“哢嚓”地折斷了。

掃了一眼斷掉的手臂,巫馬重羽連眼神都不曾變一下,毫無猶豫,另一隻手“啪”地一下拍向了厄的腦袋,隻聽“哢嚓”一聲厄的腦袋便被扭轉了一百八十度折角。

等巫馬重羽一移開,它便無力支撐轟然倒落地麵。

後卿看著倒下的厄,玲瓏墨眸一凝,他竟然……

巫馬重羽按著斷掉的那條手臂,抖了一下肩膀,表情雖像剛散完步回來一般,但嘴角卻溢出了血,由此可見他所受的罪並無表麵所見那般輕鬆。

而其它人多多少少都被陰陽家宗主所呈現的狠厲給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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