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他的選擇。
許久了,她都聽不到外麵的任何聲音了,整個世界死寂一般,她失望地想,或許陰欄芳這個人真的心硬如鐵,少女念白的死於他而言不過無足輕重……
然而,這個念頭剛劃過,她便聽到一陣幽長穿走風穿巷的樂聲響起……這是“往生塤”!
她感身壓在她身上的厚重感越來越輕,直到重獲光明,她彎了彎嘴角,笑了。
她感覺有人將這具虛擬千瘡百孔的身軀背在了背上,托著她,然後一步一步朝著“界碑”走了起來。
——
陰欄芳,你輸了,可卻也活了下來。
通過“界碑”的條限是,來時幾路人,去時需相伴。
這個“枉死城”的設定可不是假的,人若死在裡麵,便是真的“死”了。
好在,他心留存一絲善意,擇返而歸,雖暫時會受到陳白起瞳術的禁錮,陷入副麵狀態昏迷不醒,但卻於性命無礙。
——
洛陽王城
陳白起猛地收回精神力,迅速連退好幾步,而方才睜眼的陰欄芳的雙眼一閉,昏倒了過去。
笪一驚,忙上前將人扶住,又將他的麵紗擺正,方一臉嗜血凶狠地瞪著陳白起:“你對少主做了什麼?”
看樣子隻要她一個回答不對,他便會立即衝殺過來,將她碎屍萬段。
陳白起此時臉色也不好,但有夜色的掩護倒也不太看得出來,她花費了大量精神力來施展麒麟瞳術,或許在現世不過才一秒,但在精神世界內卻是幾個輪回了。
她目前的真實狀態不能讓笪看出,否則不能用巫醫技能的她,隻能任人宰割了。
“你們不是說我的是巫族的人嗎?自然是施展了巫術。”陳白起隨便扯了個謊。
見果然震攝住了笪,但她又擔心狗急跳牆,又補充一句道:“但我並不打算要他的命,畢竟殺了他得罪了整個陰陽宗於我並無好處,你若想要讓他活,最好立即回去喂他一碗熱酒,再將犀角香點燃熏上半個時辰他自便會醒。”
見他不信,一直冷冷地瞪著她,陳白起涼涼一笑,攤手道:“你可以不信,若你覺得拿我的命能抵過你主人的命,不妨先殺了我,再慢慢去救他,你也知道我手上還是有些本事的,如果你不怕耽誤時間,覺得能輕易拿下我的話,我們不妨來過過手。”
聽了這話,笪臉額頭青筋使勁跳動,自他知道此女為巫族之人,心中便生了另一層的忌憚。
他看了看昏迷過去的少主,他麵色倒是如常,呼吸勻稱自然,就像是睡了過去一般。
“倘若少主沒醒來,我笪與陰陽宗陰氏三百弟子必與你不死不休!”撂下句狠話,終於他沒有猶豫,收起槍,背起陰欄芳便迅速離開。
而陳白起等人一走,便吐出一口血來,她嘖歎一聲:“險些沒憋住啊。”
這是她這一次施展麒麟瞳術引魂入境,陰欄芳的精神力十分堅韌,亦很強大,非一般人可比,她甚至不能強行施加幻境惑他心智,隻能循循善誘,找出他的弱點攻克。
她設的第一個突破點,便是他的情感。
無論是哪一種情,無論對象是男是女,隻要動了側隱之情、喜愛之情即可。
但沒想到在瞳術中,他的主控力更強,一旦他察覺到異樣,她便毀掉那一個小世界。
她能控製場景,但卻不能控製他,他的一切選擇皆由他本心。
好不容易,她舍棄了自己,弄得一身慘烈才撬開了他的心防,這期間她並非是毫發無損。
所以這場博弈中,陰欄芳是輸了,但她也沒贏。
她掏出塊帕子擦了擦嘴邊的血,又拔了口血瓶喝下,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連喝一瓶“小型生命藥劑”都要深思熟慮的“窮人”了,所以沒必要太節約。
——
血瓶下去後,陳白起臉色才好些,但精神力被消耗大半的後遺症卻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她目前這種狀態不適宜再待在這王城中搜索了,方才那個麵薊“奴”字的青年帶著陰欄芳離開,說不準會去通風報信,若她繼續留在這裡,隻怕會等來另一波的圍剿。
可沒等她要走,係統卻發出了緊急告示——友軍“狗剩”目前需要我方支援,是否選擇即時傳送到其身邊,好,我去/不,我考慮一下?
咦?
陳白起臉上茫然一閃而過後,便是滿臉驚訝表情。
難道係統升級了,現在做個友軍任務竟然還可以進行遠地傳送?!
從來沒有嘗試過傳送到任務點的陳白起心中免不了好奇,她考慮了一下,還真不能棄友軍於不顧,於是她選擇了——“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