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主公,身死(十九)(1 / 2)

在係統將痛感調降了50%後,陳白起才逐漸恢複了神智。

她發現自己被人抱在懷中,她身體汗津津地冰冷著,卻被另一具燙帖厚實的身軀緊緊地環著,以一種守護安撫的姿態。

他的頭與微涼的發絲輕輕地依偎在她肩耳旁,身上的溫度與氣味也一並熏染在了她的身上。

她有些不自地動了動,卻被更加溫柔又不失力道地重新抱緊。

……她眼看掙紮不了,便乾脆停了下來。

她並沒有被傳送門送走之後的記憶,醒來隻看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陳白起睜眼一雙透著疲憊血紅的眼,看著前方。

他們待在一個算不上天然的山洞、隻能算是個人為挖掘有遮頭的地**,位置很狹窄,兩人需屈膝半蹲方可抬頭,地麵鋪著泛黃的藺草還算乾燥,四周很黑,外麵也不見月亮星光,唯隱約在不遠處的起伏輪廓處渡了一層光。

憑著這絲微弱的遠光,她看見地穴外簌簌地下起了雪。

雪花若隱若現,飄落入地靜謐無聲。

叮——

係統:請人物注意任務時效!

陳白起聽到了係統的警示聲,她閉上了眼睛衝緩了一下心緒,便雙手抵胸,輕輕地推開了抱著她的齊王。

外麵天已大黑,這表示她至少昏迷了一個下午,離任務完成的時間十分緊湊,雖然她一麵盼著不那麼快完成任務,可以靠著係統的暫時庇佑來減輕痛苦,但一麵又知道這樣做也是無濟於事的。

“主線任務”都是有時間限製的,有長有短,有急有緩,而這一次她接了任務,由於任務點與她的定位相差甚遠,為保證任務有足夠的時效性,係統便會開啟“傳送門”進行位移。

從接下任務開始,便計算時效,超過時效即便任務完成亦算失敗,會降臨相應的懲罰機製。

陳白起,以她現在的這種身體狀況,若再任務失敗,隻怕會撐不過任務失敗的懲罰。

“我已經好多了……”

陳白起開口講話時,聲音像破鑼般沙啞,在寂靜的空間內忽然響起,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抽了一下嘴角,估計是之前精神崩潰時歇斯底裡地喊叫將聲音被喊岔了。

齊王任著她推動的動作,有些怔然與緊張地看著她。

見她滿頭虛汗,麵色晄白,但沒有像方才那樣莫名一直喊著頭痛,無論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樣子。

他痛惜地捧過她的臉,望進她的眼睛裡。

眼白中的紅血絲有些明顯,但眼神清明若月,分明已是冷靜正常了。

“不痛了?”他放低聲量,撫著她汗濕的鬢角問道。

陳白起感覺他此刻看她的眼神有一種令她毛骨悚然的深意,頓時勉強笑了一下,輕輕搖頭。

騙人,實際上這種軟綿撕扯的痛意根本止不住。

可她能忍。

人比動物殘酷之處在於,人除了能放肆天性任意妄為之外,更能自控到紋絲不動的地步。

陳白起抓住他在她臉上不住“騷動”的手,問道:“齊王,我們如今在哪裡?”

齊王睨了她抓著自己的手一眼,感覺挺舒服的,便任她抓著沒動,他心裡藏著些事,便漫不經心道:“應當是弱水附近吧。”

其實他並不辨四野,但之前他們在天線一險之中,若論腳程變故,大抵也沒走出多遠才對。

可事實上,他們早偏離軌道許久了。

陳白起暗地裡打開地圖,見係統地加載新的“區域地圖”,便又重新關閉上了。

她猜測這應該是在大溪澤,“傳送陣”不會無的放矢,他們投放的位置必定在第三支輜重部隊的行徑路線。

陳白起方才在思索事情,所以沒注意到兩人交握的手,這會兒回過神來,自然立即鬆開。

卻不想,她剛鬆開,又被人抓了回去。

陳白起詫異地看向齊王。

她不動,偏拿眼神看他,而齊王權當沒瞧見,他的手有自主意識地揉捏了一下那仿似無骨的柔荑。

陳白起還在看他,但眼神明顯開始有了力度。

齊王慣來臉皮厚,亦不臉紅,但在“陳蓉”那漆黑認真的眼眸注視下,他隻好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手。

“不能在此處久留,我們繼續走。”她拖著沉重的身軀起身。

齊王見她一刻不停地要出發,抓住她垂落的手,便問:“如此心切,是何緣故?”

陳白起站了一半被拉住,她如今狀態不好,頭痛跟牙痛一樣,是整個腦袋的活動,簡直能折磨死個人了。

所以她也編不了什麼好理由,也沒耐性去編段子,便誠實道:“這次我付了些代價僥幸從虛一蘆手中逃脫,但他與楚國孫鞅私下篤交,爾又因兄長之故害了孫鞅之命,必是會遷怒與我等,追殺之舉必不罷休,倘若被他們追上,恐……”

她頓了一下,沒有將話講完,但她相信齊王會懂得。

齊王聽到這麼大個消息倒也是沉默了一下,他知道了她的顧慮,也頷首道:“虛一蘆這人來曆不明,但卻也是手段了得,目前他掌握了楚國大軍,手上人手充裕,倒是不宜對上,謹慎潛夜而行倒也妥當,隻是你的身體?”

他顰眉地盯著她,他不傻,自然知道她說的不痛是假,看她連講話都輕顫著音便知道,她是克製忍耐著去考慮事情。

陳白起不敢再搖頭了,怕會吐出來,所以她隻能木著臉,輕音吐字道:“無礙,我還能走。”

“可這黑天瞎火,連方向都辨不清,若是迷了路隻怕會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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