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主公,逢魔時刻(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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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聞長生天之名取自天長海閣一線之間,日出之際,大地被日出的第一縷光線染紅,在光與暗交替之際,會有一條指向長生天的路乍現,想尋長生天,則必須通過這條路才能夠到達。

這種聽起來就像坊間傳聞的虛假消息實則是真的,當陳白起悠悠轉醒之際,正好看到了日出的瑰麗美景,她清幽雪白的小臉被籠罩著一層朦朧日光,睫毛根根栩栩翹著,清風拂麵,帶來一陣涼爽水汽,她神色有片刻怔忡不已。

這是……哪裡?

這時,前方本該是一望無際的鏡深水平麵,卻因浮出的太陽而折射出一條深虹淺水通道,她身體虛軟地被白馬子啻抱在懷中,他亦看見了,抱起她沒有猶豫地朝著水道而行。

水道很窄,一人肩寬,略陷於水麵,但白馬子啻行走之間卻如行雲踏水,如履平地。

“這便是長生天?”

三萬裡河東入海,天宇忽開霽,日在五雲東,水何澹澹,一番昆侖世外之境。

白馬子啻忽然道:“閉上眼。”

前方光線如熔漿噴射刺目,陳白起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睡究竟睡了多久,隻是這一醒來原本隨行的一隊的人馬不見了,隻剩她與白馬子啻來到這水何澹澹之上。

她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雙手攬在他頸間,腦袋依偎過去。

她起先稍加速的心跳已逐漸緩慢,生命值卻在持續地掉落,可她沒多在意,隻聽著他平穩的脈搏一路帶著她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感覺抱著她的人前行的腳步停了下來,她才重新睜開了眼。

這一睜眼,她便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怔住了。

遠處的天空雲蒸霞蔚,江河變成了一條飄帶,在儘頭處是彆樣紅蓮接天連葉無窮碧,白鷺斜飛而過,仞嶽之中的水簾洞的崖壁之上,上麵龍飛鳳舞刻著幾個大字:乾坤簡易定長生。

陳白起好一會兒,才詫聲道:“這裡是……長生天?”

白馬子啻這才應她:“日不落,花不謝,水長流,這便是長生天。”

她視線從水簾洞一路往上,隻覺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那長著青苔濕滑的崖壁,被水流千萬萬次衝刷得平滑的石麵,雖說崖壁斜度倒不算太嚇人,可一看便知踏步維艱。

“這、這要怎麼上去?”她將內心的疑惑喃喃出口了。

無路、無梯、無階。

白馬子啻仰目,他們站在山腳下,從地麵一直延伸視線至崖頂,停駐了片刻,隻落下一字:“爬。”

爬?

陳白起有些緊張地攥緊他一束頭發:“怎麼爬?這麼高,岩壁又濕又滑……”

尤其還帶著她這樣一個半廢之人。

白馬子啻倒沒露出難色,他早有準備,將發絲一樣細長的銀蠶絲從袖中抽出,將抱的她改為背在背上,再細細纏捆好,以防他有所顧不及時她不慎從他身上滑落。

“阿、阿兄,你打算背著我爬這麼高?!”她瞠圓一雙桃花眸,驚恐道。

白馬子啻背著手托了托她的重量,沉吟了一下,奇怪問道:“有何不可?”

“……”

或許是他太理所當然了,所以陳白起傻眼一瞬後,蹦起的心又重新落回肚子了。

“沒、沒什麼。”她收了收手臂,將頭挨近他臉頰,小聲嘀咕道:“阿兄,其它人呢,為什麼隻剩我們了?”

“不需要他們,阿兄自會帶你上去。”白馬子啻聲錚道。

他沒再講話,背著她便跳進了瀑布潭流中,水中紅蓮吐豔,像一堆即將燃燒的火焰,幾個起伏彼落,他站在一塊截流斷石邊上。

上方是欲斷還流的水龍,下方是碧潭紅蓮萬蕊。

“阿兄——”

忽然拔空而起,令還沒有心理準備的陳白起心跳漏了一拍,她將身子更加用力縮進他背脊中,而剛沒蹬上幾步,他腳底踩上青笞一滑,兩人便不受控製地傾瀉險些滾落於洪蓮水中。

“阿兄!”

白馬子啻一卷袖扯回仰姿,迅速穩住身形:“沒事,彆擔心。”

他暗忖,看來是不能圖快了,輕功用不上,也隻能一步一腳印地穩著攀登而上。

陳白起緊緊勒住他脖子,吐了一口氣,眼巴巴地應道:“嗯。”

白馬子啻瞥了她一眼,小臉白煞煞地,一雙靈眸倒是如珠浸水丸,他有幾分無奈嗤笑道:“嬌氣包。”

陳白起打了個寒顫。

“怎麼,冷?“他淡淡問道。

“還、還好,隻是明明盛夏,長生天為何氣溫卻如秋?“她奇道。

白馬子啻:“爬上去看看便知了。“

這一條登頂之路哪怕之前設想過一遍,但實則真正遇上了還是覺得當初想的太簡單了,大汗淋漓,露珠般的汗珠由臉頰地滾落,陳白起掄著袖子不知道替他擦了多少汗水。

她能感受到他的疲憊,心頭有些著急,也有些心疼:“阿兄,累嗎?“

話一出口她便知道自己這是問了一句廢話。

白馬子啻背著陳白起,感覺胸口好像猛地塞進了大團棉花,透不出氣來,缺氧導致他頭痛欲裂,心跳得嘣嘣響,似乎一張口,那顆熱乎乎的心就會一下子從口裡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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