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禾真上人聞言,溫柔一時也顧不上了,姣好的臉色一下從紅變青,想笑又氣。
而在一旁聽見兩人以上對話的陳白起隻覺眼角抽搐,僅憑對話與畫麵呈現便完全是一副無情郎君甩癡情女的場景,還是利用完便扔的渣男的口吻。
她知道謝郢衣的毒舌無情演繹得挺真實,但禾真上人是不是真的無怨尤的癡情女便不知了。
“啊……”
陳白起在後假意痛呼一聲,顰眉捂手腕。
謝郢衣耳尖,聞言立即轉過頭,語氣倏地收緊:“怎麼了?”
她看他,小眼神透著可憐勁兒:“……方才不小心撞了一下手。”
“我看看。”謝郢衣嚴肅地拉起她的手檢查,卻見腕如玉截,觸手一片滑膩細白,他耳根有些泛紅,卻一本正經道:“哦,好像紅了,我替你吹吹?”
他看她,眼中一片真摯而坦誠,乾淨得一望入底。
陳白起忽然有些接不下話了。
……他從哪裡看出紅了?
她壓根就沒有撞到過。
在看到這一幕“郎情妾意”的畫麵,禾真上人的眼睛被刺傷了,她表情陰戾了一瞬,然後咬牙切齒,故作風度道:“既然謝郎身體不適,那我便晚些時候再來探望你。”
她摸了摸黑豹,便冷著臉轉身要走,卻被身後陳白起急切地喊住了。
“禾真上人,不知勳翟將軍他們可有信回來,這都兩日多了,也該回來了才對啊。”
禾真上人頓了一下,眉下的眼透著看不清的漠然。
她語氣尋常:“哦,估計是那厚土蒲不易尋找,我隻告知了他們大概位置,或許被耽擱了些時間,你們也不必著急,安心先待在這裡,畢竟我承諾過的,在他們回來之前我不會攆你們走的。”
說完,不等他們再講話,她已先一步走了。
而等禾真上人那婀娜多姿的身影離開後,陳白起那小可憐的模樣一收。
她道:“她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啊。”
謝郢衣看她,見她有話要講。
“的確。”
陳白起又道:“她收留我們之前不是還一直擔憂我們會被族人發現,用各種手段替我們遮掩行跡……”
說到這,陳白起又若有所思道:“可她卻一點不擔心他們回來晚了,就好像……她其實並不想他們回來。”
若真是這樣,那樣勳翟他們遇險的事,會不會也有她的手筆?
她的話讓謝郢衣有些訝然。
他思索:“可她為何要這樣做?隻因為不想給楚滄月殞命的解藥?”
“你說她手上真有殞命的解藥?”陳白起臉色一下變得不好。
謝郢衣一直在看她,見她在意這個:“勳翟他們能信她,想來她至少不會是完全騙人。”
說完,他不想她將話題停留在這個上麵,便主動挑了一個她會感興趣的話題道:“其實我覺得……禾直上人好像是故意表現得對我有意。”
陳白起果然被他的話捉住了。
“哦?”
感情線比較盲目的陳白起有些意外。
是假的嗎?
“你怎麼知道?我覺著她看你,確是與旁人不同的。”
謝郢衣給她分析:“或許她對我是有些好感,但她表現出來的卻遠比這些好感要濃烈。以她的性格而言,若是真遇上一個喜愛的,也不該這樣莽撞直白。”
說的也是。
禾真上人這個女人,從哪一方麵來看,都不像是一個無腦癡女,偏生她一看到謝郢衣,便表現得好像忘了周邊的事,愛恨全擺臉上。
“她為何要如此?”陳白起陷入疑惑中。
“你方才提起,她明明說過要避人耳目,卻日日喚我一道隨行,表現得好似離不開我,我卻覺得她是有意的。”
陳白起深吸一口氣:“我忽然覺得她是想利用我們去做某些事情。”
她說完,口鋒又一轉:“她的確古怪,這一點我與你的想法是一致辭的。眼下還想不透的事情便先擱著吧,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們且先準備一下夜探禁地的事。”
謝郢衣見她一放都放下的模樣,嘴角這才微微帶了一絲放鬆,他問道:“你打算我們單獨行動,還是叫上楚滄月?”
“禁地內究竟如何尚不知,他知道的東西比我們多,加上他更穩妥些。”陳白起道。
謝郢衣遲疑了一下,還是與她講實話:“他體內是靠著你我的巫力壓製毒性暫時才能無恙,但我覺得……他的身體仍舊在快速衰退,到時候會發展成怎麼樣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