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陷阱與毒障氣既是防著外人闖入,亦是擋在他們麵前的一座大山,他們曾嘗試著跑出去,但無一人能夠成功。”
其實在得知這些事情的時候,陳白起還挺意外的,她沒想過禁地內原來還住著這樣一群人,他們也並非自願留在這裡,而是被天坑與禁地囚困在這裡。
而天坑內也沒有糧食瓜果的種子,自然也沒有開墾田土耕種,雖說平日裡能夠挖些野菜草根,但這些食物遠遠填飽不了他們這麼多人的肚子,而他們的食物來源大多數是死地族人從外麵送進來的。
說起這些人的具體來曆,那人自己也講不清楚,他隻知道大部分的父輩或祖父輩都並非是一個國、或者一個地方的人,順下來三代人,除第一批進天坑的年邁者常年閉門不出,其子、孫輩則好似適應了這樣封閉的生活,按照死地族的要求每日辛勤勞作,由著被人這般投喂食物活著。
“你知道這些人的來曆嗎?”陳白起問他。
楚滄月聽完沉默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最後道:“先下去看看,孤若確定了,便告訴你。”
見他不似在敷衍,陳白起頷首,算是信了他的話。
“你拉著我,你不能施展輕功,這春意盎然新長的草地路沾上露水容易打滑。”她叮囑道。
楚滄月倒沒有那樣迂腐,不受女子的幫助,但考慮著她已有未婚夫,不好直接肢體相觸,他掄起袖子,以布料相隔握在了她的手腕處。
但陳白起卻豪爽反而一握,兩人手掌相握,他手涼如冰,偏她方運動了一番血液加速流動,手心發燙。
兩人同時感受到對方不一樣的溫度與肌膚觸感。
“握緊一些,若鬆手了,我可不救你。”陳白起故意說了這麼一句。
楚滄月:“……嗯。”
——
常年幽靜的山地中,青山四合,人走不出天地,外麵又探不進來手,天坑內平坦的岩層曾受到擠壓或拉伸,變得彎曲產生了斷裂,使得有些部分的岩石隆起,有些部分下降,形成一種自然天成的屏障。
這倒方便兩人利用這些障礙物靠近村子,他們發現村子內很安靜,想到早起外出挖礦的青壯年皆不在村中,外麵也見不著遊晃的人,但卻能聽到一些窯洞內傳來“哐當哐當”的敲擊聲,像是打鐵鍛造的聲響。
在村子靠西邊的位置架起一個大鍋爐,高約數米,需攀木梯而上,此時爐下正燒滾著大火,鍋內發出咕嘟咕嘟冒泡的聲音。
“那裡麵是什麼?”
心想著,陳白起手腳利索從木梯攀上去,探頭一望,隻見鍋內煮著火紅一片,似溶岩流漿翻滾著,火龍吐焰,直叫人眼前一片刺眼紅光。
“……?”
這裡麵的是……
這麼想著,忽然陳白起腦中似有白色電光一閃,將之前混沌不明的迷霧一開劈散開來。
她之前抓人問話時,曾見他背的篾簍內掉落在地上的一塊石頭,因為沾著泥土她一時也沒大留意是什麼,但現在想起來……莫不是,這山上挖掘采鑿的原礦或許是鐵原石!
大鍋爐後方有一間厚實土坯大茅房,柴門半敞,沒有閉實,與周圍其它的房屋相比,它的占地麵積明顯寬敞數倍,且沒有籬笆圍擋,格局簡單四方,倒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陳白起心中有預感,走過去推門一看,隻見裡麵空間遠比外麵看的更顯大,隻見地上、架子上與石座上堆放著的東西簡直快要閃瞎她的大眼。
遠不止百套的甲胄、頭盔,還有各類各式樣的冷兵器——如戈、茅、劍,斧鉞等等十數種,且數量皆是幾十件以上。
她上前一摸器身,竟全是精鐵品質,甚至一部分劍身為塊煉滲碳鋼,其匠藝冶金工藝簡直遠遠超出這個時代。
除了工藝之外,在青銅武器還是主流,諸國中尚隻有精銳軍隊才會全員配備鐵兵器,而這邊竟隨意滿地的堆放著這樣多的鐵器裝備。
除此之外,陳白起還在武器架上看到了一些不常見的特殊類兵器,有戰士短兵器類、也有盾斧重兵器類,當然還有刺客靈敏身巧類的。
如此多種類的兵器,看起來都是費了一番心思去設計研究,乍不過一眼,她就覺得自己是誤入寶庫,眼花繚亂。
簡直可以說是魯班再世了。
相比陳白起的驚歎失神,楚滄月卻安靜沉默得有些異常。
“走吧。”
他說話的語氣有些壓抑。
她回頭看他,有些訝然:“你要找的東西不在這兒?”
她以為他冒險進入禁地便是為了這一屋子堆放的鐵兵器,她相信,無論哪一國的諸侯相將看到,都會眼冒金光,恨不得立即將它們搶光帶回國去增強國內軍事力量。
他不欲多說,轉身便走:“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