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伯先生顰眉,這是體內的藥物被激發了,由於人體承受不住,所以他們如今已變成了幾乎沒有理智的野獸。
……死族的人用禁藥來拿控製活人,著實有違天道人和。
他輕輕地歎息一聲,從袖間一拂,彈出一顆琉璃彈,“砰”地一聲落地炸了一個坑。
隻可惜,這種威懾的力度卻無法對這群沒有了思想的藥人產生畏懼的效果,他們怔愣了一下,又滿臉凶狠地衝上來。
其中有一個人爬上被燒塌了半邊牆壁的房梁上,打算從上方跳下撲向相伯先生,南燭回頭瞧見,這才有了他方才喊的那一聲。
“先生——爾等敢碰先生一下!”
相伯先生淡淡瞥向上方,手中琉璃珠再次彈射過去。
砰!
爆炸的威力使本就搖搖欲墜的房梁整個倒塌下來,將那個壓在廢墟與火苗當中,慘聲尖嚎頓時響起。
轟!
火勢被山風吹得搖擺不定,火苗躥上天空數十米,肉眼可見的濃煙越來越大,它與天坑內的毒氣障混合形成另一種毒素,即使喝了解毒的溪水依舊會受其影響。
此地不宜久留,相伯先生也不留情了,直接將手中的琉璃彈接二連三地擲出,隻見前方狂轟濫炸,塵土煙霧將人的視線完全遮掩。
咳咳……
“先生——彆再炸了,咱們快走吧,彆管這些瘋了的人了。”
南燭反臂掩著口鼻,打算回身帶著先生撤了,但沒想到一個半邊血肉模糊的人從灰霧中衝了過來,他嘶吼著,眼珠子脫眶外凸,一把衝向相伯抓去。
由於撲來的迅速太快,相伯先生的身體反應跟不上神經反射,眼看著那一雙血淋淋的手快要觸碰到他的臉時,不知何處一道鞭飛笞來將那人卷飛撣開,一道身影取而代之落在相伯先生眼前。
陳白起一臂攬上相伯先生的腰,對不遠處趕來的南燭喊道:“自己想辦法跟上!”
說完,便帶著人消匿無蹤了。
而南燭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先生被人就這麼咻地一下帶走了,簡直氣得快捶胸頓足,他惱怒大喊:“喂——”
還我的先生啊!
——
在將人帶到一處安全之地後,陳白起便將相伯先生放下,二話不說,十分高冷緘默地打算轉身便走。
“等等。”
倒是一直從被救到被放下的相伯先生首次出聲喊住她。
陳白起卻沒有停步。
相伯先生盯著她的背影:“你去而又返,救下人便走,難道真是一副菩薩心腸,打算施恩不圖報?”
陳白起繼續腳步不停,完全不為所動。
也算不上救,若她沒有回去,他頂多就是遭些罪,憑她方才過去看到的那副慘烈轟炸的修羅場景,他是絕不會輕易狗帶的。
相伯先生顰眉抿唇,忽然有種若就這樣放她走自己會後悔的感覺,他道:“為何你方才靠近,鸞鳳玉會空鳴?”
鸞鳳玉?
什麼玩意兒?
陳白起緩步停了下來,她轉過頭,卻見相伯先生從懷中扯出一塊黃色玉佩。
這就是鸞鳳玉?
空鳴?
它響了嗎?
她怎麼沒聽見?
正當陳白起覺得相伯先生莫不是方才被驚著了,開始胡言亂語時,又聽他道——“莫非……你是我的有緣人?”
說完,他像醒悟過來一般,一臉奇異又為難地看向她。
陳白起:“……”
彆以為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就不會揍你。
感覺到對方要搞事情,陳白起決定還是一言不發地安靜離開為好,但剛邁開一步,相伯先生忽地捂住胸口,呻吟一聲:“呃啊……”
陳白起背脊一僵。
“……方才好似被亂流傷著了。”他抬起頭,一臉痛苦又故作堅強地看著她,苦笑道:“無事,你若有事便先走吧。”
陳白起聞言頷首,毫不遲疑邁腿便走了。
相伯先生:“……”
見她真走的毫不猶豫,相伯先生嘴角抽了一下,又次挽留道:“等、等一下。”
陳白起深吸一口氣停了下來。
果然是相伯先生啊,各種騷操作層出不窮,像極了剛認識那會兒。
“我留了記號,若你隨侍不笨,很快便會來了。”她終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相伯先生算是見識到她的“冷酷無情”,可這樣一個人卻撇下另一個看起來狀況不好的“老人家”回頭來救他,他著實猜不透此人是何心思。